“籌錢,自己搞!”
昏黃的路燈下孔家不成器的紈絝孔元緩緩開口道。
丁三甲一愣,隨即點頭笑了笑,道:“要多少?”
“不好說。”
孔元終於開始亢奮起來,眼神火熱撅著屁股挺著**蹲在丁三甲對面道:“其實那天你讓我在著手弄關係網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雖然說這張關係網的前期投入巨大,基本上是穩賠不賺的事情。但是隻要挺過這原始的資訊積累階段,以後的作用自然是要多**有多**。現在手頭上就有幾個溫州的太子哥,握著家裡扔給他們的錢到處找門路,我上去蹭一腳估計有搞頭。”
“溫州的•••••”
丁三甲琢磨了幾下,這事沒準確實靠譜。溫州的那些民營企業家錢多膽子大,而且基本上都是家族式的企業管理。大多都是鐵了心的將自己的後代往自己企業裡趕。每每到了子女年紀差不多的時候就會扔進去一筆創業資金,不求賺錢,只為先讓他們趟趟渾水。到時候接起班來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就是錢的問題不太好解決。孔真當初是直接進的公司,沒有這些顧慮。我要是想要把他拉下來,就不能從家裡拿錢,不然的話底氣也有些不足。我盤算了下,這兩年玩短線差不多能有個四百萬的樣子,加上以前就爛尾套牢的,撐死不過是五百萬。這點錢在那群人眼裡還真算不了什麼。估計也就只能入個股之類的,還必須是小股東。”
孔元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顆小石頭,在地上寫下溫州兩個大字。而溫州底下是五百萬三個字,字很小,卑躬屈膝的一塌糊塗。雖然簡單,卻一眼瞭然。
這是從丁三甲那裡學去的習慣,但凡有些複雜的關係就傾向於用更為直接的圖例來表示。寥寥幾筆,就足以更為直觀呈現出來。
“以前的那些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這兩年多沒出去混了,估計也是不怎麼靠譜。實在不行就把我十八歲成人禮時候家裡轉到我名下的一套房子給抵了,在文一路那塊,地段不錯,應該也能換不少錢。這次必須得要玩次大的,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佔了大頭,將這夥人的錢狠狠地掏出來,以後做事就方便了許多。”
“不過你怎麼就確信那群傢伙會跟著你去折騰。”
丁三甲盯著孔元有些潑冷水道。
不是不相信孔元,而是這個既然是第一次,那總要來個開門紅才是。丁三甲不介意在孔元頭腦火熱的時候充當這個黑麵人。
“我在千島湖看上了一個專案,前景不錯。其實也不算是我看上的,運氣不錯而已。前幾天你不在,我回家去住了幾天。天天看到有個傢伙一直守在門口蹲點,三十多歲的模樣,穿得倒還算整齊,看樣子是個人物,再不濟也是個小中層。當時倒也沒在意,這樣的人我們家一年到頭不知道要碰上多少個。只不過後來我出門跟南風在太子灣那吃飯的時候,恰巧又看到了這個傢伙,不過不再是西裝革履的模樣。而是一身T恤短褲,那套看起來不錯的西裝被他仔細地套了乾洗店的袋子,放在一邊。”
“這傢伙也看到了我,於是很自來熟的在我這桌坐了下來。沒點菜,反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本策劃書開始推銷上面的專案。我瞄了一眼,沒怎麼注意。反倒是覺得這傢伙有點意思,於是開玩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本來打算拿著這本東西抱孔真大腿的結果人家看不上才來投靠我這的。那小子也不含糊,直接點頭說是,還說要是我這還不過關的話就再找別人還不信這麼個好專案會沒人要。”
“我也沒在意,只是接了策劃書說拿回去再看看。這小子估計看出來我沒多大興趣,於是直接吹了瓶酒說買賣不成仁義在這頓我請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吳越這份東西的價值了。”
“我看他一身的T恤短褲,脫下了西裝以後純粹的潦倒不堪,估計也不是個有錢的主,不過他要裝大頭我也隨他。於是也不客套,死命地點了不少菜,然後抱著胳膊在邊上看著。”
“想不到這小子也不廢話,悶頭吃完後便叫來了老闆。那老闆是黑龍江人,算是狠人,五大三粗的站起來比那小子高出整整一個頭。見到這小子以為是吃霸王餐的,於是二話不說拎起來就要揍。這小子也沒辯解,從口袋摸出幾張皺巴巴的人民幣放在桌子上說你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要是半個小時之後你還打算要錢的話這三百塊錢你全部拿走。”
“老闆估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趣的人,於是領著他上了二樓。我沒跟上去,又點了盤花生米在那等著看熱鬧。不料二十分鐘以後兩個人下來,那老闆一臉的卑躬屈膝,不但把三百塊錢還給了那小子,還死命地往他口袋裡塞了一把人民幣。”
“是有點意思。”
丁三甲也呵呵地笑了一句,繼續道:“我猜猜看,這小子是給那家飯館換了選單還是換了擺飾?”
“牛X!不愧是秀才!”
聽了丁三甲的話孔元伸出一個大拇指,道:“還真就是這麼回事!事後我問那小子搞了什麼名堂,他就是說把選單裡面那些菜名換了,然後撤掉了那些花裡胡哨的風景畫美女圖片!”
丁三甲微微一笑,不解釋。孔元說的那家店他們三個人之前去過幾次,原來的店面不大但是勝在乾淨,生意確實不錯。不過被現在這個黑龍江老闆盤下來之後就徹底顛覆了原先的風格,不大的店面裡面貼滿了網遊廣告爆乳美女以及男科婦科泌尿科的廣告,會有生意才怪。
也就是猛子孔元丁三甲看那裡東西確實不貴,加上份量足才會沒事去關顧一下。
“後來我就跟這小子討論了一下策劃書的問題,細看之下覺得確實有搞頭。是關於千島湖景區假日酒店的策劃方案,應該會有可操作性。但是麻煩也不小,主要就是缺錢!”
孔元不無鬱悶地摸了摸後腦勺,在地上那個五百萬上面畫上一個巨大的圈圈。
“錢的問題我來解決!你什麼時候安排我跟那小子見個面,是個妙人!”
丁三甲從孔元手上奪下石頭,在五百萬上面打上個叉叉後開口道。
能在那些富商有錢人們爭相恐後往千島湖圈地建行宮後院的時候反其道而行,經營起價效比相對較高的假日連鎖酒店,單單是這份魄力,就足以讓丁三甲刮目相看。
更何況從孔元的隻言片語中倒也能看出這份策劃書似乎具有可行性。只是具體細節方面的問題卻是要真正見到本人才能敲定下來。
“你來解決?”
孔元噌地一聲站起來,很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依舊是一身地攤貨的平庸男丁三甲。他對丁三甲的能力向來沒有懷疑,散淡慣了的人,一旦爆發起來就必然是慘絕人寰。但終究是個窮鄉僻壤裡出來的傢伙,口袋裡怕是不會富裕到哪裡去。
“你從哪弄錢?有多少?”
估計是怕傷到丁三甲的自尊心,孔元小心翼翼地挑字眼道:“你知道的,那群溫州人沒什麼背景,但就是錢多。這次能湊起來的總額怕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後我能給你兩千萬。當然有可能更多,兩千萬是底線!”
丁三甲在地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兩千萬字樣。練了十幾年的瘦金體,就算是用石頭在地上刻的字,卻也是凌厲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