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宇又一次扭頭去看……連續兩次一來一回,好懸沒把他的脖子給扭斷了。
可是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卻寧願沒有看到!
那個讓他認為除了投誠之外再無自保良方的匪徒首領,此刻竟然已經被別人挾持在手中。
泛著寒光的鋒利刀刃就逼在匪首的脖子上,滴滴鮮紅的血液也已經在沿著刀鋒流淌!
剛剛他那一聲慘叫就是因為被劃傷吧?
又或者是因為他那彎曲到異常違和的胳膊……應該已經被扭斷了吧?
趙新宇狠狠地也是第三次晃動腦袋,他怎麼會想到這些……
他現在最驚訝的應該是那個挾持了匪首的傢伙才對著。
因為這個人赫然便是他剛剛差一點就說出口的名字——鄭永浩!
趙新宇懵了,傻了。
他在投降之前想了一萬種可能,甚至都想到了如果自己不投降可能會有一萬種死法,但獨獨沒有想到會有人敢衝上去挾持對方的首領。
“他怎麼敢這麼做?”趙新宇都不敢想。
最讓他不理解的是鄭永浩怎麼就還成功了?
兩邊的距離有三四十米,對子彈來說當然剛剛好,可是對人來說那就是不可逾越的啊!
他怎麼就能做到了?
沒有人回答趙新宇,響起的是嘩啦啦的槍栓聲。
這幫全副武裝的匪徒的確不簡單,反應速度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接觸槍械的嫩雛。
哪怕鄭永浩的突然出現是如此的不合常理,他們也立即做出了最佳的應對,抬起槍口瞄準了鄭永浩。
“誰動,他死!”鄭永浩說道。
他都沒有向周圍那些黑洞洞的槍口看上一眼,彷彿他不是被匪徒包圍的孤零零一人,而是闖進食草種群裡的雄獅——冷酷,更是無視!
沒有人開槍,誰敢開槍啊!
他們可不是普通民眾落草成了強盜,而是另外有著身份,至少曾經是有的。
那種對殺氣的特殊**已經清楚地告訴了他們,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說到做到,絕對下得了手!
再說了,現在這樣的距離開槍……他們是救人還是殺人啊!
在把這個年輕人亂槍打死的同時,他們首領也會一起變成篩子,所以根本有人敢開槍。
匪徒投鼠忌器,匪徒的首領卻在這一刻發了狠。
“發什麼傻!給老子開槍幹掉……啊——”
發狠的話只說了一半,匪徒首領突然一聲大叫。
那是鄭永浩的手掌猛地用力,他的另一條胳膊也頓時扭曲斷折!
鄭永浩冷哼一聲道:“夠了,再喊的話,我不介意讓你真的‘大義凜然’一把!”
聽著平靜到讓人心寒的聲音響在耳旁,匪徒首領的掙扎立即停止。
只是因為劇痛而有著不受控制的濃重喘息,那是他想停也停不住的。
“你想怎麼樣?”匪徒首領問道。
“讓他們放下槍,束手就擒。”鄭永浩淡淡說道。
“不可能——嘶!”
匪徒首領剛說出不可能三個字,後面的尾音就成了吃痛的嘶吼。
“他們不投降,你會先死。”
鄭永浩手上用力,聲音卻依然沒有半點起伏,彷彿只是在說一件無比尋常的事情。
這一刻,匪徒首領的心才真的涼了。
他說不出理由,因為那種理由根本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現在的他真的有感覺到,這個扭斷了自己雙臂的年輕人根本不害怕他那些手下。
是不是被槍指著,是不是一個人面對幾十號,這個人都完全不在乎!
而且鄭永浩這句話還帶給他一個最大的震撼,因為那個“先”字。
手下不投降,自己就會先死!
這個“先”字是說他會在被亂槍打死前殺掉自己,還是代表著另一種含義?
比如說其他人即便不投降也只是能晚死一會……
匪徒首領緊咬著嘴脣,拼命的思考卻也仍不能確定。
如果是前者,那就是單純的威脅。
威脅就代表著對方也有忌憚,有忌憚就意味著他有搬回局面的可能。
但如果是後者,那就是真的沒把他們放在眼裡,是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
到底是哪一種,自己是否要賭一把?
匪徒首領終究還是不敢賭,他不敢拿自己還有其他人的性命去賭。
尤其是,他還想到了另外一些事……
“如果我們投降,你會放過我們麼?”匪徒首領說道。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鄭永浩冷冷說道。
匪徒首領沉默,然後咬了咬牙,突然向一眾匪徒喊道:“投降!放下武器!”
死寂中,這一聲高喊格外響亮。
鍾寧他們都傻了,變化太快,反差太大,讓他們感到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跟不上。
先是匪徒的重火力威懾,讓他們落入不利局面。
再是趙新宇的無恥背叛,讓他們感到無力迴天。
可是一轉眼,一切都變了。
鄭永浩展現出他們從未見過的恐怖速度和強硬姿態,在一瞬間制服了對方的首領人物更逼得對方下令放下武器。
這樣的轉折超乎想象……不!簡直都已經不在想象的範圍了,如同神蹟!
但問題是那些匪徒真的會聽從命令束手就擒麼?
他們真會為保全首領而不顧自身的死活麼?
人,幾乎都是自私的啊!
雖然明白這一點,但鍾寧他們所希望的,當然還是那些匪徒都能照做,於是無比的緊張。
而在另一邊,還有人比他們更緊張更迷茫更不敢相信,正是趙新宇。
鍾寧他們感受到的,他也全都感受到了。但他所期待的,卻與鍾寧等人完全相反。
“不能投降啊!千萬不能投降啊!你們投降了,那剛剛向你們投降的我該怎麼做?”
趙新宇心亂如麻,幾乎要哭了。
他覺得在匪徒的火力面前,車隊這邊根本沒有半點勝算,然後他就率領著自己的人果斷投降了。
可還沒等他走到對面呢,局面突然來了個大反轉,反而是匪徒的首領被挾持住,並讓其他人放下武器……
他們這樣做了,讓自己怎麼辦?
難道剛剛投降一次的自己還要反過來再向鄭永浩,向鍾寧他們,向自己原來所在隊伍投降一遍?
任何一個腦子沒壞的人也知道這種兩面三刀的行為不會受到歡迎,他敢肯定鍾寧等人對自己的恨意還要遠遠超過對那些匪徒的憎恨!
“打起來吧!一定要打起來!那幫蠢蛋,你們管那個當首領的去死……還不快殺了鄭永浩,殺了他啊!”
趙新宇就差沒有把他的心裡話喊出來了,然而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在鍾寧等人狂喜的目光中,那些匪徒竟真的丟下了手中的武器。
所有的持槍者,在聽到匪徒首領的命令之後竟然都沒有半點的猶豫。
只有站在最邊緣,手裡面也只有普通的刀子棍棒的幾個人表現出驚慌,似乎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最後看別人都已經放下了武器,他們也只能將手裡的刀棍丟到地上。
鄭永浩皺了皺眉,這些人如此果斷的放下武器,讓他都感到了意外。
實際上剛才在匪徒首領喊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應付對方的突然襲擊。
不是那些槍手,而是就站在他身後的那一人,一個體質能量值高達186的變種人。
可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些人真的除了放下武器之外什麼都沒做。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鍾寧他們立即衝上來收繳了槍支,又和車隊的倖存者們一起將這些人團團圍住。
同時被看管起來的還有趙新宇和他那些跟班,此時同樣成了階下囚。
說到趙新宇,他剛剛在看到匪徒們放下武器時立即就轉身逃走,比鍾寧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反應都要快。
然而他快,卻有人比他更快。
張德濤健碩的身軀橫在他面前,就好像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
驚起一片寒意的秦雪則堵在了他身後,讓他逃走的想法頓時化作夢幻泡影。
面對被抓回來的趙新宇,鍾寧他們恨不得立即把這個叛徒撕碎了。
但看到鄭永浩,幾個人卻同時忍住了心中的恨意,只是將趙新宇暴打了一頓。
或許就連他們自己現在都還沒有注意到,下意識的,他們已經想著讓鄭永浩來做決定。
鄭永浩沒有理會趙新宇,而是看著眼前的匪徒首領。
“說吧!軍人為何要裝成匪徒?如果答案無法令我滿意,我會立即殺了你!”鄭永浩說道。
“你看出來我們是軍人了?”匪徒首領大驚,幾乎想要站起來,但最終又頹然坐下。
“沒錯,我們是軍人,但我們並沒有裝成匪徒!”
鄭永浩沒有搭腔,只是平靜的看著對方,目光中根本讓人無法辨別他在想什麼。
“我叫胡文德,是三十二營的營長,他們大多數都是我手下的兵。”
胡文德說話的時候看向鄭永浩,那神情一點也不像貪生怕死之人,更沒有畏懼。
“你們把我們當成了匪徒,我現在可以理解。但實際上我們會攻擊你們的原因,也正是把你們當成了那夥天殺的強盜!”
“嗯?”
鄭永浩皺眉,一旁的鐘寧等人同樣大吃一驚。
而當胡文德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出來,鍾寧他們幾個人面面相覷,震驚中更帶著幾分滑稽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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