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直嗨到深夜,卓曉和路塵才忍不住睏意回房休息,邊聆拿起遙控器正要關上電視,忽聽深夜檔的新聞員播報道:“……通緝犯邊偉,在押囚犯,還有半年即將刑滿釋放,於昨日殺警越獄逃跑,懸賞金額10萬元……”
卓曉打著哈欠關上房門,在寂靜的別墅中發出碰的一聲。客廳爍亮的水晶吊燈下,一地杯盤狼藉,歡欣鼓舞的宴會已經散場,只剩邊聆愣在原地,臉色慘白。
毫不知情的卓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清晨,走出房間後,發現三人已經醒了,聚在客廳閒聊。路塵認真地收拾著昨夜的殘羹冷炙,言謙少取了一根電子煙,不在意道:“費那功夫幹嘛?反正邸笙沒幾天就要死了,一切都會回到原點,嘖……這煙的味道不咋地啊。”
“習慣成自然,再說只要邸笙一天沒死,這樣的日子我們還要繼續。”路塵依舊刻板嚴謹,充耳不聞地清理著垃圾,邊聆湊到言謙少的耳邊笑道:“這才是新時代的好男人,星少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就要被時代拋棄啦!”
“那你幹嘛勾引我,不去勾引那傢伙?”言謙少不滿地指著路塵倒垃圾的背影,邊聆甜笑道:“哎呀,不要說的勾引那麼難聽嘛,我對星少你是百分百的愛意,沒有一絲雜質。”
四人吃過早飯後,結伴出去查詢邸笙的下落,來到與四人住處相背離的南面,卓曉猜想道:“蘇起的據點在城市的東邊,她肯定不會回去;而我們一直居住在城市的西北方,她肯定也不會靠近。這裡,就是邸笙最有可能隱藏的地點。”
行道上人頭攢動,四人坐在快餐店裡,言謙少催動金鼎閣,鋪滿附近區域所有相連的房間,搖頭道:“附近的房間沒有邸笙,看來她應該有考慮到我的能力,特意避開了。反正一個身負異能的女生,露宿街頭也沒有危險。”
“這話說的太肯定了,殊靈並非萬能……”反駁的路塵還未來得及據理力爭旁徵博引一番,便被自信滿滿的言謙少乾脆地打斷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不要用你的無能來衡量我。”
兩人不悅地盯著對方,交匯的視線炸得霹靂嘩啦,卓曉生怕兩人一言不合動起手來,趕緊轉移話題道:“邊聆的蛇眼有什麼收穫嗎?”
邊聆催動蛇眼,在黑白的線條中找尋許久,疲憊地嘆了口氣,搖頭道:“抱歉,我的結果和星少一樣,但我可不敢像他那麼肯定自己的結果,蛇眼的範圍太過侷限。”
言謙少心不在焉,邊聆神思恍惚,卓曉和路塵一時也拿不出什麼錦囊妙計,最後四人無功而返。卓曉見眾人士氣低落,安慰道:“這才第一天而已,大家不要心急,”
這一晚的夜色比往日更深,沉悶不見星月,卓曉和路塵縮在臥室裡通宵打遊戲,去客廳拿零食的時候,忽見邊聆拎著大紅色的小香包開門出去。
“邊聆,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卓曉站在二樓的扶手旁,邊聆不高興地回答道:“餓了,出去買杯麵。”
“等等,我換上衣服陪你去,一個人太危險了。”
“無所謂,我又不是王,死了也沒關係。”不等卓曉的回答,邊聆爽利地撞上門,一個人走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暖黃色的燈光在灰濛濛的霧霾中,昏暗而沉寂。
兩條細長的騰蛇在前開路,邊聆沿著人行道走了許久,扭頭望去,別墅的燈光早已掩藏在昏暗的樹林之後。邊聆確定卓曉沒有跟出來,迅速化為女魃形態,飛身穿越大街小巷,腳踩疾馳的汽車而去,消失在茫茫濃霧之中。
寒風颳在臉上宛如刀割,邊聆望著充滿未知的前方,暗暗握拳,她用蛇眼……看到了那個人。
而那個人熟悉的身影,就在她的眼前。邊聆收斂所有的氣息,掩藏在草叢中,無人察覺。深夜的公園空曠無人,只有一道黑影徘徊在湖岸邊。
池中的蓮花荷葉早已枯萎,卻被突如其來的鮮血染紅,散發出別樣的生機。沉悶的撲通聲,打破了四周的死寂,散開層層漣漪。
大功告成,看著浮在河面的屍體,邊聆難忍得意笑容滿面。忽有一道光破開黑暗,打在她的身上。扭頭一看,原來是巡邏的保安,高聲喝問不敢上前,邊聆見狀飛身離開。
“呼。”
戰鬥過後的邊聆頗為疲憊,進商店買了罐果汁補充能量,獨自坐在街道花園旁的臺階上,無聊地望著偶爾路過的汽車出神,正在思量自己下一步的行動,卻忽然愣住了。
因為她清楚地看見,有一根細到難以察覺的銀色絲線,正連線在手中的飲料瓶底上。
一道巨雷猛然落下,帶著藍紫色的炫光撕裂天空,轟轟作響。
水霧鋪滿狹小的浴室,在鏡子上結成一層朦朧的細細水珠。言謙少翹著腿躺在浴缸裡,拿過煙盒咬了根電子煙,長吸一口將心中的憋悶吐出。
這盒電子煙是蘇起送給他的十六歲生日禮物,他當時還嘲笑蘇起,拿這麼便宜的東西糊弄,不想對方溫和笑道:“聽說它有戒菸的功效,若真如廣告上所言,你能成功戒菸,我不僅幫你省了一大筆錢,還附贈了你後半輩子的健康。”
言謙少收到了禮物,卻沒有看到,這位認識了十一年的好友,在生命最後一刻,究竟是何等模樣。他們之間的戰鬥,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結束了。即使想安慰自己,是他給予蘇起致命一擊,但他與生俱來的高傲自尊,卻不願如此承認。
“我絕不認為,我做錯了。”言謙少呸了一聲,扔下電子煙從浴缸裡站起身,披上浴衣出去。正擦著頭髮,便見邊聆翹著光滑白嫩的小腿趴在他的**,嫣然一笑。
窗外電閃雷鳴大雨瓢潑,豆大的雨點一滴一滴打在夜色中的玻璃上,模糊了燈光下兩人的身影,“外面雨下大了,我怕打雷怕的睡不著,星少可不可以陪我一會兒呢?”
本就心情不佳的言謙少,頓時皺起眉,就著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一裹,拎出門一把扔了出去,毫無留戀地關上門。邊聆哎呦一聲,一個狗吃屎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起身,便見門又打開了。
是個男人,不過也只是個男人。
邊聆正要嘲笑他意志不堅,一張金卡迎面扔了出來,直接砸在她的臉上,隨後,門再次乾脆利索地合上。邊聆計劃失敗,坐在安靜無人的走廊上咬著金卡,暗笑不已。
我一直以為男人不懂女人心,原來女人也一樣。這次我計劃周全,本以為必能除掉他,卻不想被他無心破解。沒關係,這邊失敗了,我就先殺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