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市委書記牛文成端坐在辦公室裡,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曹德陽的母親剛從這裡離開。自從曹德陽莫名其妙的出事之後,曹德陽的母親很快就趕到了南城。面對這座傷心的城市,曹母真不願意再回到這裡。她們夫婦也算是一對恩愛的政治夫妻,沒想到老伴官運正紅得時候突然離世,這個打擊對她可不小。
人走茶涼這句話,在政治上尤為突出。以前曹家門庭若市,南城官員見到曹家的人,恨不得五米以外就露出笑臉。但曹昆一死,那些曾經圍著曹昆轉得官員們,馬上開始尋找新的靠山。
曹夫人來南城之前,並沒有覺得南城公安能對兒子怎麼樣。憑曹德陽之父以前的人脈,即便曹德陽真犯了案子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曹夫人打電話託了幾個老友之後,發現情況有點不妙,這才親自趕到南城。
曹夫人找來找去,最後無奈之下才來到牛文成這裡。自從上次牛文成拒絕了曹家的要求之後,曹德陽之母幾乎不再與牛文成來往。但是這次為了曹德陽之事,她發現南城公安方面非常強硬,連副市長範文章出面都被頂了回來。曹夫人這才覺得事情不這麼簡單,跟隨老伴在政治上混了這麼多年,曹夫人馬上發現了其中的奧妙。南城公安敢得罪範文章,絕不是出於大公無私的精神。應該說,自己兒子曹德陽的案子不大,就算走法律程式也不過是報假案而已。這樣的案子,哪怕往高了判,最多三年。南城警方敢這麼做,可能牽扯到了比範文章更大的官員。
經過打聽曹夫人才知道,原來兒子曹德陽不光是報假案這麼簡單,還牽扯了一樁勒索案。雖然南城公安不是因為這事拘留的人,但一聽是牽扯牛書記的風流韻事,曹夫人馬上找到了根源。看樣子,只有牛書記開口,自己兒子才能平安無事。曹夫人明白到了牛文成這個位置,即便兒子沒罪他都能按一個罪名。曹夫人也有點奇怪,兒子顯得沒事去招惹牛文成幹什麼。難道說,德陽真是為了父親的後事不滿,專門報復牛文成的。曹夫人沒有去拘留所追問,只能親自來給牛文成賠禮道歉。曹夫人很瞭解牛文成的脾氣,不管有沒有這事,她都得過來說句話才行。
牛文成對這次談話很滿意,不管是不是曹家在背後搗鬼,他也算是警告了某些人,不要在政治上背後搗鬼。到了牛文成這種地位的人,已經不是小打小鬧就能把他整下臺的了。除非是中央大員舉起了利劍,才能把他斬落在馬下。
牛文成想了想,拿起電話,給公安局副局長白鎮山撥了過去。
“鎮山啊,曹德陽的案子,我看可是適當的放寬一下。年輕人嗎,總的給人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一聽這話,白鎮山總算是鬆了口氣,“是是,一定遵照牛書記的指示辦理。”
“不,不是遵照我的指示,而是要遵照法律程式辦理。鎮山啊,你一向辦事穩重,我對你很放心,這件案子你看著處理吧。”牛文成簡短的幾句話,結束通話了電話。
白鎮山心中真是喜憂參半,透過曹德陽的案子,可以說讓他取得了牛文成的信任。看樣子下任南城市局一把手的位置,已經是非他莫屬。不過,也因為這件案子,白鎮山得罪了不少人,其中最大的領導,就是常務副市長範文章。
政治上的事情如六月的天氣,非常善變,白鎮山也不敢說自己這個寶就押的正確。萬一範文章成功上位當了市長,而牛文成或者有什麼原因調離了南城,那他可虧大了。
南城黑道,也因為曹德陽被警方抓捕而平靜下來。阿憶這幾天一直躲藏在四環外一家汽車修理廠中,修理廠的老闆是阿憶的哥們。別看曹德陽被抓,但阿憶知道曹德陽的勢力並沒有削弱。在南城方面,白繼武魏剛已經暗中答應了曹德陽,準備聯手對付何林陳嘯東等人。更何況,阿憶知道曹德陽還有一個最大的後臺,那就是他泡上的日本娘們。西支會不但有錢,更是一支讓人生畏的黑暗力量。
小林倉沒有和阿憶住在一起,本來小林倉想讓阿憶給他找個落腳之地,但阿憶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住在高檔酒店為好。小林倉是日本人,住在五星級酒店中反倒更安全。不管何林陳嘯東他們有多猖狂,去五星酒店殺一個外賓,那可不是鬧著玩得。
阿憶來到五星級皇冠假日酒店,看望了一下養傷中的小林倉。小林倉可沒有沈斌那種特異的體質,一張臉還在腫脹當中。
看著小林倉那副倒黴模樣,阿憶心中不禁有點幸災樂禍,心說你個小日本牛逼哄哄的,動不動要殺這個滅那個的,怎麼去了一趟漢陽,回來就成豬頭了。阿憶早就警告過小林倉,說沈斌是南城黑道‘隱形’的第一打手。可小林倉就是不信,這下老實了吧。就他那豬頭的樣子,更加印證了沈斌的威猛。
阿憶買了不少吃的放在了房間冰箱裡,與小林倉簡單聊了幾句就離開了賓館。今天阿憶還有一個特殊任務,下午五點左右永吉百惠就要來到南城,在曹德陽沒出來的情況下,只能是阿憶出面來接待一下。按說永吉百惠來到南城,小林倉肯定要出面接到。但是小林倉目前這幅形象,他可不敢去見永吉百惠。小林倉自己的失敗到不算什麼,關鍵是丟了西支會的臉面,那會受到會中的懲罰。
阿憶來到停車場把車開了出來,直奔四環高架而去。一輛馬自達遠遠的跟著阿憶的車,車裡邊坐著何林與陳嘯東。這次的行動何林沒讓手下兄弟來幹,他本想喊沈斌一起行動,但看到沈斌那張花臉,何林也沒忍心讓他拋頭露面。所以,何林給陳嘯東打了一個電話,他們倆決定親自動手。三個人約好了行動計劃,何林與陳嘯東開始準備綁架工作。
阿憶一離開那家修理廠,負責監視的兄弟就報告給了何林。直到阿憶進了皇冠假日酒店,何林和陳嘯東才接替了監視的任務。何林和陳嘯東並沒有上去,只是盯住了阿憶的車。不管阿憶要見誰,總歸是要離開這裡。
“何林,這小子看樣是要回修理廠,下了高架橋就在前面堵住他。”陳嘯東看著前面阿憶的車尾,對著開車的何林說道。
“早知道要飆車,我就把斌哥的路虎開來了。”何林還擔心這輛馬自達,等會碰撞的時候會不會吃虧。
“用不著這麼費勁,只要刮蹭一下,那小子準得追來找茬。”陳嘯東笑著說道。
兩個人尾隨著阿憶,從高架橋上繞了小半圈,看到阿憶從一處出口拐了下來。何林馬上一踏油門,汽車衝了過去。
阿憶正聽著音樂,猛然間看到一輛車從後面強行超了過來。茲啦一聲,貼著他的車就超了過去。阿憶明顯的聽到刮蹭的聲音,心中頓時冒出了怒火。不管怎麼說阿憶也是混黑道的,居然有人刮蹭了他的車想跑,這不是找死嗎。
從後面看,阿憶發現前面車上只不過兩個人,阿憶一加油門追了上去。阿憶的座位底下塞著一根球棒,心說只要讓老子追上,先把這倆王八蛋敲個半死再說。不賠個幾萬塊錢,別想算完。
何林從後視鏡中看到阿憶追了上來,不禁笑道,“東哥,這小子真在往火坑裡跳呢。怎麼樣,等會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