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假戲成真
天一亮，縣城裡，街上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
喧鬧的聲音將睡在大槐樹下的啟天吵醒。啟天迷瞪著眼睛坐起來，推了推睡在不遠處的花椒，說道：“天亮了，快醒醒。”
深深的沉在夢中的花椒緊鎖眉頭，眼角留下來一行眼淚，啟天看著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花椒猛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啟天問道：“做惡夢了？做的什麼夢，竟然傷心成這樣？”
花椒痴痴呆呆的望著藍藍的天空，一言不發。
啟天幫她揩掉眼角的淚，問道：“你怎麼了？發什麼呆？”
花椒閉著眼睛快速回憶了一遍夢境，猛然坐起來，說道：“我要回山寨。”
“回山寨？為什麼？”啟天問道。
花椒正要抱起身旁的狐狸時，看到它身上已經沒有一點受傷過的痕跡，疑惑道：“冉冉的傷怎麼會好的這麼快？”
啟天看了看說道：“它本來就是妖，傷好的比別的快很正常。成那樣了還能活過來，說明閻王爺還不想收它。”
“我和它先回一趟山寨，你在這兒幫秋娥小姐。如果你幫完了我還沒有回來找你，你就先去找師父。”
啟天納悶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那裡面逃出來，你回那幹什麼？再說那裡打得不可開交，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呢？”
花椒抱著狐狸，說道：“我要把嚴武的屍體埋了，我要看看振巍和童花現在怎麼樣。我走了。”花椒抱著狐狸原路返回跑回去。
啟天站在原地鬱悶道：“什麼嚴武？什麼振巍、童花？再說什麼呢？山寨裡有這些人嗎？真是莫名其妙的！”
啟天坐在大槐樹下搖頭晃腦的等著。不一會兒，秋娥就如約的帶著一個包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啟天，我給你買了件衣服，你快把它換上！”
啟天開啟包袱一看，好一件漂亮的衣服，說道：“好，我找個地方換上！”啟天尋了一圈，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上衣服。
人一走出來，驚得秋娥眼睛看的發直，頓時，臉上也泛現出紅暈，“想不到你還真是一表人才！”
啟天拍了拍衣服說道：“人靠衣服馬靠鞍嘛！我這一穿，是不是就像個富貴公子哥啊？”
秋娥羞答答的低頭，說道：“讓我幫你梳疏頭髮吧。”
“好啊！”啟天大方的坐在地上，讓秋娥梳頭，腦海裡不知不覺的想起馬車裡楓葉給自己梳頭的情景。一想到已經不再了的楓葉，啟天的心情一下子又變得沉重起來。
看到啟天凝重的表情，秋娥怯生生的問道：“我梳的很疼嗎？”
“沒有。”啟天輕呼了一口氣，說道：“肚子現在太餓了，能不能先找個地方吃些東西？”
“好啊。早上我也沒有吃多少飯，肚子現在也還有點而餓呢？我們去吃肉包子吧，早上的肉包子又好吃又熱乎。”秋娥建議道。
啟天嚥了咽口水，說道：“早上的時候，我也很想吃肉包子，走，我們快去買兩個。先申明一下，我沒錢哈！”
秋娥笑道：“你幫我的忙，還救了我，我理應請你幾頓。現在，就先請你吃肉包子。”
啟天跟著秋娥買了幾個熱騰騰的肉包子，就著豆腐腦，呼溜溜的吃的香甜。秋娥看著啟天好像好久沒有吃飯的狼吞虎嚥的樣兒，偷偷地笑了起來。
填飽肚子的兩人一起走向縣衙。看著大門敞開的縣衙，啟天有些畏縮起來。
秋娥見啟天停住不走，問道：“怎麼了？”
“看著這縣衙，我突然有點緊張，還有點害怕！”啟天說道，“萬一被他們看出我們是假的怎麼辦？”
“沒事的，不要怕，他們不會看出來的，只要我們演的真一點就行。”秋娥牽起啟天的手走進衙門，直入後院。一些官兵碰到牽著手的兩人，都驚詫不已，開始小聲嘀咕議論起來。
衙門的後院，縣令和夫人正坐在石凳上，商議秋娥嫁給蘇刺史的事。
“爹，娘，孩兒想讓你們見一個人！”秋娥拉著啟天站在他們面前。
夫人看到兩人手拉著手，心不由的加快跳起來。“秋娥，這位是......”
“他是啟天，是我的......爹，娘，孩兒對不起你們！”秋娥說著，拉著啟天一起跪在地上，哭泣道：“孩兒真是不孝子，瞞了你們這麼久，事到如今，蘇刺史逼婚，孩兒不能不說了。爹，娘，孩兒，孩兒其實早已心有所屬，而且已與啟天私定了終身，孩兒，孩兒不能嫁給蘇刺史了。”
縣令和夫人‘騰’的站起來，驚道：“秋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秋娥抽泣著說道：“是一年前，啟天來縣裡遊玩時，我們兩偶遇在一棵槐樹下，當時我們就一見鍾情，後來就常常有聯絡，他為了我在這兒住了下來，我也經常偷溜出去與他相會。原本他想來提親，結果蘇刺史上任，不許我婚嫁，所以他就沒有來，我們就只能偷偷地在一起，爹、娘，孩兒不孝，隱瞞了這麼久才說出來。”
縣令氣道：“秋娥，你可是我縣令的女兒，你怎可偷偷地出去與沒有來由的男子幽會，這成何體統！要是別人知道了，你讓你爹的臉面往哪兒擱！”
“爹，孩兒知道錯了，只是，爹，孩兒今生遇到了我最愛的男人。孩兒若有一刻沒有見到他，孩兒都會心如煎熬，身如火焚，而且我們是真心相愛，已經愛到無法自拔。”說著，秋娥深情地看著啟天。一直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啟天突然感到自己渾身在起雞皮疙瘩，但表面上還是很配合地也很深情地望了一眼秋娥。
夫人說道：“秋娥，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自然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看著你們那麼相愛，我們也不願拆散你們，只是蘇刺史那，該如何交代？”
“娘，孩兒也不願意爹被罷官，但，孩兒萬萬不能嫁給蘇刺史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孩兒現在已是啟天的人了。”
縣令和夫人一聽都驚詫地合不攏嘴，在眼中一直聽話乖巧的女兒竟然做出這等不可告人的事，自己卻完全沒有發覺。
夫人向縣令說道：“老爺，秋娥已失了身，怎麼能再嫁給蘇刺史？你把這事如實的告訴蘇刺史吧。雖然這個啟天，家世背景我們一概不清楚，但是隻要和秋娥真心相愛，能給秋娥幸福，那總比嫁給蘇刺史做第十七房好啊。”
縣令嘆了一口氣，說道：“也只能如此了。啟天，你可是真心喜歡我女兒？”
啟天匍匐在地，言辭誠懇地說道：“是，我今生只想娶秋娥一人為妻，陪在她身邊，讓她天天快快樂樂，開開心心，我若有一絲背叛她，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等我回了蘇刺史，就找個時間快點把你倆的事辦了。你們先下去吧！”
“謝爹爹成全！”
“謝大人成全！”
秋娥拍了一下啟天，說道：“怎麼叫大人？”
啟天立刻反應過來，重新說道：“謝岳父成全！”
離開後院，進入秋娥的閨房，兩人都不禁長呼一口氣。
啟天拍著心臟，說道：“剛才嚇死我了，我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秋娥說道：“我也一直憋著一口氣呢，想不到我倆演的還挺真，讓爹孃相信了。”
啟天突然一把抱住秋娥，滿目柔情，戲言細語的說道：“感謝爹孃，允許苦命的我們永遠在一起，以後我會更加好好地照顧你，珍惜你，你就是我的陽光，你就是我的雨露，你就是我的天堂。秋娥，我真的好......愛你。”
“窗戶外面有人偷看。”啟天小聲的在秋娥的耳邊說道。
秋娥往窗外一看，果真有一個影子在晃動，小聲答道：“那就是蘇刺史安在我們家的眼線。”
“既然這樣，我們就再演的真一點！”
啟天溫柔而又大聲地說道：“秋娥，我把你含在嘴裡都怕化了，把你捧在你手裡都怕碎了，你該讓我把你如何是好？”
秋娥嬌聲說道：“啟天，我好愛好愛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要和你永永遠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秋娥緊抱著啟天，說道：“我們親一個吧！”
沒等啟天反應過來，秋娥臉已湊過來，嘴脣已貼在啟天的脣上。
窗外的偷窺者透過紙窗看到裡面的情況，眼睛睜得大大的。突然背後響起一個沉悶的聲音：“小四，你在這幹什麼？”
小四嚇得連忙跪下，說道：“老爺，我，我，我看到小姐和一個男子進了屋，我不放心，便跟過來看看。”
縣令嘆道：“這沒你的事，下去吧！”
縣令一手推開秋娥的房門，看到裡面抱在一起親嘴的兩人，氣道：“你們這，這是在幹什麼？”
兩人一見是縣令連忙分開，秋娥紅著臉，解釋道：“爹，剛剛窗外有人偷看，我懷疑是一直暗藏在我們家的奸細，所以我們就演給他看，不料被您看到了。”
縣令坐在椅子上，說道：“你畢竟還沒有出閣，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我明日就去蘇刺史那一趟，回來後就給你們張羅婚禮。在結婚之前，你們兩就不要再見面了，啟天，我就這麼一個女兒，結婚的環節，禮數是一個也不能少的，你也回去還要好好準備一下吧。”
“是岳父大人，小婿遵命！”
“秋娥就交給你了！”
縣令剛走出去，兩人又是長呼一口氣。
“驚了我一身冷汗！秋娥，等這事一過，你就立馬把事實真相告訴你爹孃，別到時候咱倆真給結婚了！”
“你，難道就不想娶人家嗎？”秋娥嬌滴滴的問道。
啟天說道：“這不是演戲嗎？”
“假戲也可以演成真！”
啟天看著秋娥一臉嬌羞樣，心又懸了起來：不是真要我娶她吧？
“那個，我窮的很，你跟著我要過苦日子的。”
“我願意！”
“萬一你爹孃不願意怎麼辦？”
“他們已經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不願意也得願意！”
啟天看著滿眼深情地秋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那......那就好，我這就回去準備，然後找媒人提親。我先走了，再見！”
“我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就乖乖地在家裡等著我來娶你啊！”說完，啟天一溜煙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