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部分的力道都被饕餮這個犧牲品擔負了下來,血蛟所承受的只不過是那股力道的波及而已。
血蛟憑藉著自己強橫的身體與自身的力量硬是及時衝破了那股向下的力道,憑藉自己的速度,緊隨冷凝霜之後也衝破了已經稀薄的封印之力來到了這裡。血蛟的速度太,以至於它衝破封印後依然慣性地上衝很高後才得以控制住身體。
從土坑裡晃了晃頭,感覺稍微清醒了些的饕餮仰頭看向天空,哪裡還有冷凝霜與血蛟的影子?
饕餮終於明白了自己被利用後又被無情拋棄的事實,忍不住站在土坑裡跳腳大罵,把所能想到的所有最惡毒的語言都罵了出來。
罵累了的饕餮最終只能無奈地接受殘酷的現實。爬出土坑去找尋味同嚼蠟一般的餓鬼群,繼續重複著幾萬年如一日的枯燥生活。
冷凝霜與落下來的血蛟相視一笑,都刻意地迴避了將饕餮遺棄的無恥行為。
看了看眼前熟悉的環境,冷凝霜指著前面的暗紅色河流對血蛟大聲喊道:
“這裡就是冥河大陣了。你所說的通道可是在這條河底下?”
血蛟點點頭,也大聲喊道:
“對,但不是河底下,而是河中有數條通道,其中一條可以直通西海海眼。”
雖然她們都是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喊著說話,但聽在彼此的耳中只比蚊子的哼哼聲大些。這讓冷凝霜有些奇怪,當初自己初來冥河大陣時,那個該死的文判崔鈺是如何能夠聽清自己說話的。
不過聽了血蛟的回答倒是讓冷凝霜明白了這個冥河大陣最基本的作用。
自己是透過葵水寒泉利用避水珠之力穿過冥河河底來到這裡,血蛟則知道另外一個通向西海海眼的通道,再加上通往冥府的通道和通往餓鬼道的通道,這樣算起來冥河大陣其實就是冥府與外界之間的一個交通樞紐。但這個交通樞紐是否還有其他作用,冷凝霜就不得而知了。
看著熟悉的環境,冷凝霜猛然想起來當初自己剛來這裡領悟霧化時,那如同亂絮般充斥自己大腦中的無數訊息,心中不免一動。
當初匆忙之下還沒來得及分析那些訊息,就被該死的崔鈺打斷進而被他擒獲,這才有了後來這一連串的變故。
血蛟也在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裡的一切讓血蛟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灰色的天地與記憶裡的景象完全吻合,只是當初那條血紅色的河流現在卻成暗紅色。雖然冷凝霜和它說起過這條河的變化,但聽說的總是不如親眼見到的那樣真實。
在自己的記憶裡只剩下了對這條河以及河中通道的記憶。至於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些,血蛟卻是懵然不知,它甚至已經記不起來自己在化蛟之前鬼母在自己的身體上做了手腳。
在餓鬼道又聽饕餮說過自己的記憶被封印,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似乎確實被封印了記憶。至於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封印自己的記憶它一概不清楚,所以它想問問冷凝霜。
就在血蛟扭回頭時,它看到的卻是冷凝霜那張平日裡基本沒什麼表情的冷豔面孔上逐漸籠罩上了狠厲的顏色,尤其是那雙紫金色妖異的眼睛,不由心中一緊。它可是親眼看到冷凝霜在對饕餮施虐時臉上就是這樣一種表情。
心中暗想:“又不知道是誰該承受這位主人的瘋狂施虐了。”
轉頭看了看周圍,四周灰茫茫一片,哪裡有什麼人或物?這裡除了自己就是這位主人。
“難不成這位新主人對自己有什麼不滿,打算收拾自己?”血蛟心中一陣緊張,莫名地升起一絲恐懼。
這時候冷凝霜那雙妖異的紫金眼已經轉向了血蛟,冷冷地看著它。
其實血蛟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此刻冷凝霜心裡想的是另外一碼事情。
此時冷凝霜想的是:如今自己機緣巧合之下再次故地重遊如果再不搞清楚那些訊息是什麼,那不就像是入寶山空手而回?而且如果能再次將崔鈺引來,憑藉自己在無量血海里的際遇再加上血蛟的力量,豈不是能夠一雪前恥?
想起當初自己被崔鈺擒獲時的悽慘相,不由得冷凝霜滿腔憤怒。自己當初所立的那句“我一定要殺死你”的誓言也在耳邊不停迴響。
想到這裡,冷凝霜冷豔的面容上這才泛起了狠厲的表情,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也換成了妖異非常的紫金色。當初自己沒有任何攻擊手段這才導致自己被崔鈺所擒。
如今自己已經用血蓮重塑肉身,單輪肉身的堅韌程度,連無量血海里四大域主都不如自己。再加上有了摧魂焦雷與血光刃這兩種攻擊手段和血蛟這個大力幫手,冷凝霜絕對相信自己可以戰勝那個狡詐的崔鈺。
冷凝霜的這些情緒變化卻讓對她不甚瞭解的血蛟感到有些緊張、恐懼。
看到血蛟一臉的緊張,冷凝霜奇怪地問道:
“你很緊張嗎?”
“啊?!哦,…。不…不緊張!”
血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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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羅殿側殿裡,地中央一個三尺多高,青銅精鑄雕滿奇怪符篆的矮柱很突兀地矗立著。
柱體頂端被削成一個斜面,斜面上安放著一個式樣異常古樸,成八角形同樣雕滿符篆放射著清冷光芒的銅鏡。銅鏡上端一塊半月形玉圭上用大篆雕刻著三個大字——玄冥鏡。
閻君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面銅鏡。從冷凝霜被棄在餓鬼道開始他就在這裡看著,不覺已經過了四天。
從被棄餓鬼道到與饕餮翻臉,被饕餮狂追,直到找到無量血海入口,冷凝霜湧身跳下為止,他都一直在親眼目睹著。
冷凝霜進入血海後玄冥鏡才沒有了影象。連閻君自己都不認為這個天魔骨骸還能夠從無量血海里活著出來。在他想來這只不過是某些人剷除異己的手段而已。
一個小小的骨骸精怪,即使那具骨骸是祖蟲遺骸,也不值得那些人動手,只要略微安排一下,自然會讓這些螻蟻一般存在的異己很正常地魂飛魄散、化為飛灰。雖然他心裡堅持認為利用無量血海這個絕對恐怖的魔窟來對付一個天魔骨骸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作為收留各種靈魂的冥府,自然是剷除異己分子必不可少的地方,想讓異己分子魂飛魄散沒有冥府的幫助那是很難辦到的。作為冥府當家人的閻君很清楚這點。所以他的人生哲學就是不偏不倚,不和任何比自己等級高的人為敵。
甚至還會為某些事情大開綠燈,由著他們去鬧。就像當初孫猴子鬧地府一樣,他想怎麼鬧都行,甚至十分配合各方分配給自己的角色,至於最後的結果那是他們的事情,該配合的我都做了,至於出現什麼後果那就不是我的責任了。
成仙后漫長的生命極限有時候也是十分乏味的。玄冥鏡這個可以掃視到冥界所有角落的法寶就成了閻君賴以消磨時光的娛樂工具。他很喜歡看這些剷除異己的節目,甚至他還會偶爾在自己心裡品評一下他們所用的手段之高下。
但是這次大大出乎閻君的意料,那個天魔骨骸居然從無量血海那個恐怖魔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