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特裝疑雲第三十二章特裝疑雲意外地得到了宋嗣珉和戴逢春的傾力相助，形勢就好轉了許多，至少資金問題是不用再擔心的了。
所以馬進軍心情輕鬆地把宋嗣珉和戴逢春當成新的同盟軍，跟他們商量起來。
話說開後馬進軍發現，宋嗣珉真不愧是宋家這一代的宗主，雖然年紀不大，但看問題很透很準，經常是一語中的，顯得比戴逢春還要老辣似的。
在制定方案的過程中，隋麗如數家珍地把宋家的海外產業羅列了出來，並向宋嗣珉說明，哪些地方的備用資金和流動資金是可以抽走絕大部分，哪些地方的資金則是不能隨便動用而且得在近期追加一些的。
宋嗣珉也把宋家海外和國內的資產狀況作了簡單的分析，給出了可以不經過家族會議討論，也不用事先請示魔王殿，他自己和掌握著兩方玉璽的隋麗就有權隨時呼叫的資金數量。
隋麗原以為宋家人以前肯聽她調遣只是她“狐假虎威”的結果，現在宋力忠不在了，就算她手裡掌握著兩方作為信物的玉璽，估計只要宋嗣珉說句話，她以前的權力就會馬上被剝奪。
但現在從宋嗣珉的話裡發現，掌管著玉璽的她，在調動財物上的權力好像比宋嗣珉這個宗主還大，心中不由納悶起來，心想如果制度如此的話，不就很容易大權旁落嗎？更何況她只是宋力忠的義妹，算起來是個外人。
為了以後跟宋嗣珉更好地相處，不使宋嗣珉對她產生誤會，隋麗毫不顧忌地把這個問題當面提了出來。
“這是大叔一再交待的！”宋嗣珉誠懇地回答道，“大叔說小姑你為我們家立了很大的功勞，所以以後不管什麼時候，在你原來主管的方面，我們家的任何人都要聽從你的安排，包括我這個宗主和嗣之大哥這個家主在內。
類似的話，大叔應該也跟大師父他們說過吧。”
原來是宋力忠事先作的交待，隋麗想難怪張太一說宋力忠肯定會安排好一切，讓她不要擔心。
宋力忠連這樣的事都安排得好好的，別的方面應該更不用說了吧，想到這，隋麗心中突地一鬆。
李遠方早就是公認的世界首富，其身家已經不是“富可敵國”可以形容的了，但李遠方的身家與隋麗和宋嗣珉所描述的宋家資產比起來，根本就是“大巫見小巫”。
不過這一點馬進軍倒不感到意外，畢竟李遠方充其量只能算個暴發戶，從他開始創業到現在，連二十年都不到，他所積累的資本，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得上像宋家這樣歷經數千年、幾百代人的努力的真正的世家的。
何況李遠方成功的背後有宋力忠很大的功勞，李遠方其實是被宋力忠扶持起來的，斷沒有所有好處都被李遠方或者張太一佔了，宋家卻一點利益都得不到的道理。
所以雖然李遠方和張太一在明面上是“滄海桑田”的最大得益者，宋家這些年在暗地裡得到的卻更多。
真正讓馬進軍驚異的，是宋家在海外所擁有的土地面積，光是把隋麗所說的那些土地加起來，就已經遠遠超過了太平洲的總面積！李遠方所經營的土地主要集中在中國的三北地區、梅山以及英國的女神島、美國那邊的內華達內場和太平洲，因為中國和太平洲的土地按各自憲法規定都是國有的，女神島則是租用，所以李遠方真正擁有的，實際上只有內華達農場與別的一些零星土地而已。
而宋家所經營的土地，基本上都在那些實行土地私有化的國家和地區，是那些土地的主人，而且全都是連成一整片的。
宋家僅僅是八十一族中的一家——儘管宋家的勢力可能是八十一族中最大的——就擁有這麼多的財富和土地，作為八十一族的共主，魔王殿會積累了多少財富呢？還是魔王殿本身並沒有多少財富積累，只是可以隨時呼叫八十一族的所有人力物力。
但如果魔王殿沒有自己的積累只有“徵用”一途，當沒有魔王的時候，看上去養了不少人的王殿靠什麼來維持日常支出呢？這個問題，應該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的，有著窺探別人隱私癖好的馬進軍當然要向戴逢春提出來。
“單單是王殿裡的寶玉石等物資以及黃金、白銀等貴重金屬的數量，應該不會少於現在世界上所有國家的國庫加起來的總數吧！”戴逢春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現在世界各國政府，歷史最長的也就幾百年吧，王殿可是幾千年了！”“那王殿在什麼地方，王殿有自己直屬的領地嗎？”看戴逢春有問必答地這麼配合，宋嗣珉又沒有出言阻止，馬進軍乾脆趁熱打鐵追問起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世俗中皇帝的領地是實實在在的土地，魔王的領地呢，在人們的心中，人心就是王土！”此時宋嗣珉故意掉起了古文，看上去不太希望戴逢春說出王殿的所在。
“話是這麼說，但總有個地方來擺王殿吧，總不會王殿實際上是不存在的，也是人們心中的一個概念吧！要是王殿實際上不存在，那哪來的魔王像，前幾天你們八十一族宗主去的是什麼地方，你不還準備帶曉意到王殿去嗎？”馬進軍緊追不放。
“香格里拉！”宋嗣珉無奈地望了吳曉意一眼說道，“傳說中的香格里拉指的應該就是王殿！”魔王殿竟然就是香格里拉！聽到這個答案，馬進軍等人都臉色怪異地面面相覷起來。
香格里拉在傳說中是天堂一樣的地方，既然是天堂，理當是神仙住的，誰知卻住著魔王！按照戴逢春的說法，天師成了亂世的根源，魔王反而是盛世的保證，現在魔王殿又成了傳說中的天堂，這一切簡直是完全亂套了！正當馬進軍發完呆準備繼續打探訊息時，李慶元跟楊家智一起來了。
雖然馬進軍並沒把老二的警告放在心上，打算到時候把一切都告訴李慶元，但當著宋嗣珉和戴逢春的面，他還是要做點樣子出來的，於是趕緊識相地閉上了嘴。
董文龍剛才一直沒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等隋麗向李慶元和楊家智介紹完宋嗣珉後，突然問道：“慶元，你們梅山配送集團現在有幾套特型遊戲機，都是最新的型號嗎？”董文龍說的“特型遊戲機”，當然不僅僅是遊戲機而已，而是當年軍方要求李遠方為梅山建設集團裝備的那批大型訓練模擬器的改進之改進版。
李慶元不知道董文龍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來，心想梅山配送集團有幾套特型遊戲機，董文龍這個行星資料的第一常務副總裁能不知道嗎？但既然董文龍問他了，在座的人又都是一條線上的蚱蜢，他就如實地回答道：“各種型號的都有，總共有三千兩百多套。”
“你那裡真的才三千多套啊！”董文龍的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轉頭向戴逢春和宋嗣珉問道：“戴師兄、嗣珉，你們向我們公司訂購過特型遊戲機嗎？”“我買遊戲機幹什麼，還要特型的？”戴逢春顯然是連董文龍說的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宋嗣珉也搖了搖頭，表示他對此沒有什麼概念。
馬進軍在這種事上腦筋轉得特別快，而且他是很清楚所謂的“特型遊戲機”是什麼東西的，看了董文龍一眼，“哦”了一聲說道：“文龍，是不是特型遊戲機的產量跟銷量和庫存數有出入？”董文龍搖了搖頭，說道：“從賬面上看，特型遊戲機的產、銷、存是一致的，但我總覺得這些產品的廢品率不太正常，報廢得太多了點。
如果按照我們公司其他產品的生產合格率計算，特型遊戲機的產量應該比賬面上的數字多出將近兩萬套。
而且我發現，生產特型遊戲機過程中報廢的配件不像別的產品那樣基本上集中在幾個配件上面，是平均分配的，這根本就不符合正常的數學邏輯。
再說生產特型遊戲機硬體的技術難度在我們公司的產品線中只處於中下水平，軟體系統也不是最尖端的，按照常理，這種現象是不可能出現的。”
“你懷疑中間有人做了手腳，隱瞞了兩萬多套特型遊戲機的去向？”馬進軍的臉色凝重起來，兩萬套特型遊戲機價值至少兩百多億，光是沒了這麼多錢就不是小事，何況特型遊戲機是為訓練特種兵而設計的，剛開始生產的時候，每套特型遊戲機就能夠承擔一百人的正常訓練任務，當年作為戰略儲備的王梓滕那二十萬大軍，也才給配了四千套而已。
隨著技術的進步，每套特型遊戲機所能承擔的訓練強度更大，所以儘管考慮到李慶元手下的八十七萬人住得比較分散，也只裝備了區區三千多套。
於是遲疑著問道：“這些年我國軍方和太平洲以及世界各國的訂貨量是多少，走的都是公開的賬嗎？”可能是認為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吳曉意替董文龍解釋道：“對常務副總裁以上的人來說，公司的所有賬目都是公開的，只要我們想知道，隨時可以去查，包括對其他所有人保密的專案。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些年我國軍方訂購的類似裝備中，特型所佔的比例很少，總數不到兩千套，太平洲也不到三千套。
到目前為止，除了梅山建議集團和梅山配送集團外，我們還沒有向別的國家和地區以及企業銷售特裝的先例。
按這些數字計算，特裝配件的報廢率是百分之五十以上，跟飛車差不多，只低於宇宙飛船的報廢率。
最新型號的特裝，每套售價將近一千萬，成本是一百來萬，兩萬套就是三百億到兩千億，像這樣的大筆資金流動，我和文龍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文龍剛才說的事我也有所察覺。
只是因為分工不同，對生產這塊又不是太明白，我沒有仔細去分析。”
習慣使然，吳曉意用的是內部使用的名詞“特裝”，而不像董文龍那樣用“特型遊戲機”來稱呼。
成本只有一百來萬，卻賣到近一千萬，與行星資料產品線上的大部分薄利多銷甚至是免費提供的硬體產品相比，這東西實在是暴利，馬進軍心想難怪有那麼多人做軍火生意！可能正是因為利潤率很高，雖然特裝配件的報廢率高一點，但把同類產品都算上還是贏利的，所以除了董文龍外，其他人都沒怎麼注意。
如果董文龍的懷疑沒錯，擁有這兩萬多套特裝的人可以訓練出幾百萬大軍了，誰有這樣的需要，資金又這麼雄厚呢？想到郭海林負責著行星資料的財務，再想想郭海林和王梓滕的之間的貓膩，馬進軍想不會是郭海林跟王梓滕合作，偷偷訓練了一批軍隊跟李慶元手底下的八十七萬大軍相抗衡，或者是有別的更不可告人的目的吧！如果是郭海林想做手腳的話，倒還真有瞞住董文龍和吳曉意等人的可能。
因此試探著說道：“王梓滕這幾年有沒有訂購新的特裝？”“沒有！”董文龍回答得很肯定，“王梓滕那二十萬大軍的特殊使命，‘滄海桑田’之後就已經被取消了，原計劃配給他的四千套特裝，實際上只到位了不到兩千套，加上這些年他們忙著賺錢，原來的裝置都沒怎麼用，採購新裝備就更沒有必要了。
我特地問過老肖，老肖說的跟我知道的差不多。”
對董文龍說的這幾句話，馬進軍並不以為然，心想肖琪瑋這董事長一直只是個擺設，有多少郭海林和王梓滕的祕密交易是在他的視線之外進行的？現在的梅山建議集團，勢力範圍可不僅僅限於三北地區，王梓滕也不僅僅只是“三北王”，又有郭海林和各國政府中別有用心的人在暗中支援，梅山建議集團目前的真實情況，有誰能說得清楚呢？突然想到，王梓滕名義上是張太一的師弟，這些年跟張太一過從甚密，如果事情跟張太一有關，再想想至今仍然滯留在王梓滕的勢力範圍內的張太一那“大和真理教”的幾百萬日本遺民，事情才真的麻煩。
不會是郭海林和王梓滕暗中勾結了張太一，是張太一又想幹什麼大事吧！現在宋力忠和李遠方都不在，雖然出了新魔王，但現在連新魔王是誰都不清楚，站在什麼立場更是無從知曉，再說新魔王再怎麼優秀，又怎麼玩得過老奸巨猾的張太一呢？想到這裡，馬進軍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勉強壓下胸中的濤天巨浪問道：“文龍，這事你跟遠方說過嗎？”董文龍苦笑起來，回答道：“我剛開了個頭，還沒說到這事上，遠方就說他很忙，只要不是跟大政方針有關的事就不要去煩他，讓我找老郭、老楊和老盧他們商量去。
老郭我肯定是不會找的，只好去跟老楊說。
誰知道那天老楊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很不高興地說特裝是行星電子負責總裝的，行星電子原來是他的地盤，問我是不是懷疑他做了什麼對不起遠方和大家的事，所以上門興師問罪來了。
他都那樣說了，我又沒什麼證據，還能再查下去嗎？所以乾脆連老盧都沒找，不了了之了。”
“系統裡不是能查到相應的紀錄嗎，你怎麼不去找樂天幫忙？”馬進軍覺得很奇怪，既然剛才吳曉意說常務副總裁以上的人可以查到任何賬目，只要董文龍在系統中查得仔細一點，不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嗎，何必去問楊洲碰一鼻子灰？這種做法跟董文龍平時的習慣不符合啊！“要是我們能查清楚，我何必去找遠方和老楊？”董文龍無奈地說道：“我跟樂天他們不是沒試過，但奇怪的是跟這批報廢的配件有關的資料我們一點毛病都找不出來。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事確實沒問題，二是有個許可權比我們高的人做了手腳。
想到除了遠方外，只有老郭的所有許可權都比我們高，所以我們一開始就懷疑是老郭在搞鬼。
我們想的是，雖然這口業務是老楊主管的，行星電子原來是他的地盤，特裝一直都在行星電子總裝，但配件卻是別的單位提供的，老郭想繞過老楊做手腳並不是沒有可能。
考慮到不管什麼事都要有人参與，既然是老楊主管的，老楊就可能把事情調查清楚，所以我先找遠方，遠方不管才去找老楊。
但現在、現在……”看了看宋嗣珉和戴逢春，又看了看李慶元和楊家智，董文龍猶豫了起來，最後還是說道：“算了吧，這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商量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