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叫他的名字
韓子喬拉著自己的爸爸一起打球,聞人暖站在不遠處看了好久,終是忍不住上前。
“澤。”她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怕他又會走開。
歐澤只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走開,他幾乎是本能地往她的身後看了看,隨即才想起他將安宜留在後面了。
聞人暖已經走進他,雙手有些糾結,她試了試,才小聲說:“韓氏和你的合同,我會幫你問清楚的。”
她的話,說得歐澤一怔,聞人暖像是想起了什麼,忙說:“不管她的事。你的事,我想打聽,易如反掌。”勉強笑了下,“喂,不要懷疑我的能力好不好?”她的笑容,有些俏皮。
歐澤握著水瓶的手有些顫抖,這樣的笑容,多久不曾出現在她的臉上了?他也有多久沒看到過了?
很久很久了。
嘴角揚起,他搖了頭:“沒什麼,生意場上的事,你就不必管了。我的能力,難道你也懷疑?”很認真地看著她,他忽然覺得有些開心。又取了一瓶水遞給她,聞人暖接了,晃了晃,說了句:“謝謝。”
“其實……我不是不信你的能力。我知道你很能幹,不然,那麼大的歐氏怎麼能讓你經營得那麼好。”小小地抿了一口水,她笑著說,“可是……”
可是她不希望看到他那麼辛苦。
這句話,還沒有說全,便被他打斷了:“沒有可是。暖暖,你今天,其實不該站在這裡。韓子喬,他是你的未婚夫。”
聞人暖有些笑不出來,正如他說的,她就是要幫,也應該去幫她的未婚夫,不是嗎?
她還想說什麼,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人急急地跑來。很顯然歐澤也注意到了,他不自覺地往前了一步,預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那個人急著與邊上的幾個保衛人員說了一番,那幾個保衛人員幫都跟著跑著去了。
“出了什麼事?”歐澤拉住了那人問。
那人有些緊張:“哦,說是那邊有一輛小車從坡道上翻了下去。”
“什麼?”聞人暖也跑了過來,“有沒有人受傷啊?”說話的時候,她幾乎是本能地看了看到底少了誰,不過,那些男人們,究竟來了多少人她是不清楚的。只是,有一個人,她始終沒有找到。
她想起來了,是安宜!
本能地看向歐澤,他的臉『色』果然有些難看,只又急著問:“在那邊練球的女孩還在不在?”
保安皺眉想了想:“好像沒看見。不好意思啊,我們要去找人。像是……像是賴總不見了!”他說得很急,馬上拔腿跑開去。
賴祁俊要是在他們球場出了事,那尖山高爾夫基本是要關了。所以保安們都冷汗涔涔,只求著能儘快找到賴祁俊,還必須祈禱著他平安無事才好。
看著面前的保安離去,歐澤只覺得心頭一沉,賴祁俊沒有跟他們一起來,他居然都沒有發現。別人不知道賴祁俊和安宜的關係,可是他清楚。
賴祁俊不會和安宜在一起吧?
他心裡也覺得急了,手中的水瓶隨便丟下了,抬步朝前面走去。
聞人暖吃了一驚,此刻也顧不上許多,跟著他小跑著上前。
韓子喬回頭的時候,看見這一幕,他顯示一怔,見自己的爸爸也要隨著他的目光回頭,他忙拉住了他:“哎,爸,剛才打得不錯啊,我們再來一局啊。”
韓總一聽,得意起來,點著頭:“好啊,難道我們兩父子能在一起切磋切磋。”
韓子喬松了口氣,目光,又是悄然看了看女子的身影。他不知道聞人暖和歐澤要說什麼,他只是覺得有時候,他願意給他們一些時間。
保衛人員的體力都很好,很快就跑得幾乎不見人影了。歐澤的身體本就不適合做劇烈的運動,腳下的步子有些遲疑,他一手按著胸口,知道自己不能再勉強了。
聞人暖見他的步子突然慢了,忙衝上去扶住他:“澤,怎麼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擔心起來,“是身體不舒服嗎?”
他慌忙搖頭:“不是,也許是這段時間累了,我沒事。”推開她的手。
心頭一痛,她忍著淚:“我知道你擔心她,她……一定會沒事的,還是,我扶你。”她沒有鬆手,她想,那個女人在他的心裡一定很重要很重要,所以他才會這樣擔心吧?
知道她誤會了,歐澤卻不能解釋,她難過,他心裡其實也不好受。
“怎麼樣,好點了沒?”安宜鬆了手,看著面前的男人。
賴祁俊點了頭,就著安宜的身體站起來:“可以走。”
“慢點兒。”她扶著他,抬頭看了看,叫他爬上去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了,還不知道去哪裡找回去的路呢。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其實走起來還是很痛,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想靠在她的身上走。
“孫宜安。”
“什麼?”
“讓我靠一下。”他的聲音輕軟了下去。
“什麼?”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很窘迫,咬著牙又說了一遍:“肩膀讓我靠一下。”
“為什麼?”
“走不動。”該死的,靠一下會死嗎?還非得問那麼多。
安宜笑了下:“好啊。”
賴祁俊心頭一喜,卻聽她又說:“靠一下可以,但是你必須退出房地產業。”
賴祁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面前的女人又說了一遍:“退出房地產業,別的,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回是真的聽清楚了,又是為了歐澤!
他心裡突然很生氣,側臉看著她:“怎麼,難道歐澤沒有女人幫忙就無法在業界立足了?”話,怎麼諷刺怎麼說。
“你胡說!”安宜生氣地叫,歐澤怎麼會沒有能力?只是她想力所能及地幫他的忙而已。
賴祁俊也很生氣:“我胡說?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你——”安宜瞪大了眼睛。
他卻突然狠狠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女人,站不住,他幾乎是本能地扶了一旁的樹幹一把。可惜了,沒扶住,整個人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嗯。”悶哼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爬不起來了,喘著氣,乾脆閉上了眼睛。不想在這個女人面前出醜,可是,怎麼辦。為什麼她幫歐澤的時候,他總會覺得難過。
還有,他看見她的時候,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究竟從什麼鬼地方來的?
心裡想著,居然有些憤恨。
安宜是沒想到他居然會突然推開她,吃了一驚,見他摔在地上,她也到底不忍心。忙跑過去蹲下身,扶住了他的手臂,卻被他狠狠地甩開了。
脣角,吐出一個冷冷的字:“滾。”
他是賴祁俊,堂堂賴氏財團的少董,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尤其還是她,一個女人。
他最討厭女人了,最討厭女人!
“喂……”安宜被當頭一棒,怔住了,她不過是想扶他起來而已。用得著這樣嗎?真是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重重地哼了聲,她起了身就走。走著走著,突然跑起來,沒有上去的路,這裡沒有,那裡也沒有。安宜有些著急,這坡道那麼長,她究竟怎麼樣才能上去?
直到那腳步聲漸漸地消失,賴祁俊才睜開眼睛。面前的女人果然是不見了,心裡的那團怒氣還沒有散去,他試著撐起身子,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一摔,還是怎的,扭傷的腰更痛了。
他咬著牙關,長那麼大,他什麼時候淪落成這樣過?
偌大的林子,只剩下他一個人。
重新又闔上雙目,自嘲一笑,都說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樣的,為什麼他還想在她的身上看到不同?頂多也只是,她『迷』戀的不是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