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覓覓了好久呢,攝影技術好純熟呢,騙誰啊?
簡庭濤看著她,她的神情,半開玩笑半認真。他洩氣,這個女人!總喜歡亂煞風景!這麼多年對他不聞不問,一旦較真起來秋後算賬……他開始隱隱頭痛。
彼時的年少輕狂,早就相忘江湖,現在叫他到哪裡挖箱底搜刮記憶來滿足她的獵奇心理?不過,她是怎麼知道的?簡庭濤呻吟。甭提,他老媽絕對功不可沒。
賈月銘即便再怎麼jing明幹練,一提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總也有收不住話頭沾沾自喜的時候,“我們家庭濤啊,對長輩尊重孝順父母關心朋友,他爺爺nǎinǎi在世的時候,天天都是庭濤給他們送藥端水,他不許別人碰。還有啊,他打小就討女孩子喜歡,哪,十五歲那年……十六歲那年……那次……還有那次……”完全不顧身邊人或曖昧或詫異或青白不定的神sè。
她說得痛快,他代她受過,蒼天不公!
他略帶尷尬地笑,“心素。”
心素伸出手指,軟軟的,略帶冰涼的,她緩緩撫上他的臉,微微一笑,“傻瓜。”誰沒有過去呢?她只不過想捉弄捉弄他,經歷了那麼多事下來,她怎麼會拘泥這個?
簡庭濤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坦然,“其實開始只是覺得你特別,後來呢……”
後來,是怎麼就認定她呢?
他的眼光撞上那張照片,照片中的她側著臉,揹帶裙,不長不短的發,完全不施脂粉,仰天笑著,陽光灑在臉上,肆意的青chun,浮動的溫暖。
那年,他拿著幾幅作品代表學校去參加全省的攝影大賽,那個資深的負責初審的女攝影師坐在那兒,用審視的目光毫不客氣地道:“同學,其他都不必送上來,”她撿起其中一張,“就這張。”她揮筆,在背後寫了些什麼,然後遞給他,終於難得地微微一笑,“唯一的一張,你傾注心血用靈魂拍攝。”
他翻過照片,然後他看到那行挺拔雋秀的字跡:暖暖的天堂。
後來,憑藉這幅作品,他得了其中唯一的一個二等獎。他一直祕而不宣。
這是他的祕密。就連心素,也永不會知道。
他又隨意拿過另一張照片,仔細端詳了一下,再看看她,“你好像整過牙齒。”他姑姑是資深牙科醫師。
心素對他的觀察入微一點兒都不奇怪,“嗯。”
簡庭濤詫異地道:“為什麼?”她明明不是那種過於講究的人,當然她也在意,平ri裡面膜美容的也照做,但不至於願意受這種皮肉之苦。
心素淡淡一笑,“我原來這兒……”她點了點,“原先是兩顆虎牙,翹翹的。”
簡庭濤更詫異:“那不好嗎?何必非要去整?”翁美玲、張曼玉、鞏俐她們原本不都是?而且,上天賦予的,保持原樣,又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