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程傑有煉器這方面的天賦之後,程傑的功課又加大了一倍,不僅要一遍一遍的抄著字都看不清楚的書,抄書結束後,柯雲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大堆垃圾,讓自己練手。
雖然功課緊張,但是調查程家像鄭黑子那樣的屬下的事卻一點沒耽擱。拜柯云為師的事,一定是瞞不過程凡陽的,但是有了鄭黑子在程凡陽的面前數落自己,反而使程凡陽更加相信自己是庸才。
柯雲也很配合,不管在誰的面前都是唉聲嘆氣:“老天啊,到底是你不長眼還是我不長眼,竟然收了一個這麼笨的徒弟。”
程凡陽雖然不怎麼來打擾程傑,但是程傑的行動還是會不自覺地受到限制。想去大谷和博洋關的慾望並沒有因為修行減少。
這一天,鄭黑子找到了程傑,表面上是來對程府對下人們的工作檢查,實際上是來通知程傑,程家所屬的幾個掌櫃都舉在了城西鳳來客棧。這幾個掌櫃都被虞煙和鄭黑子調查出了致命的把柄。
程傑馬上收拾東西,帶著鄭黑子,趕往鳳來客棧。客棧的二樓其實已經被這幾個掌櫃包場,各掌櫃的心腹都聚集在雅間的外面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管理鐵器生意的孫老闆和瓷器的劉老闆正在商量著今年的虧空怎麼應付,突然有人報告說大管家鄭黑子到了。
鄭黑子屬於程家的主管級別的管家,又是程凡陽的心腹。但是因為平時孝敬的很多,所以一直當自己人看待,沒有什麼隱晦。
而今天,跟在鄭黑子身後還有一個戴著草帽的人,樣子因為草帽看不清,但是應該是個年輕人。
鄭黑子和大家客套了幾句之後,隨後對身後的年輕人說道:“小杰,你在這裡幫助伺候著。”
年輕人自然就是程傑,為了當場抓住證據,和鄭黑子合演了這一出。
鄭黑子還沒吃上兩口,劉掌櫃小聲的問道:“鄭管家,大谷的事情您也聽說了吧。”
鄭黑子點了點頭:“訊息雖然封鎖了,但是略有耳聞。但是這可是不能當做藉口的啊。大谷的生意只佔了你不到一成的交易量。就算是全盤陪,這虧空也補不上。”
劉掌櫃面有難色,說道:“這我知道,但是如果,能把小李莊的打井工程和井外二十畝地賣掉,就能彌補虧空的八成。”
程傑和鄭黑子一驚:“這種事你也敢想。”
這時孫掌櫃湊過來說:“我的那批鐵器,隋城黃家可是出了三倍的價錢。這可不是一份小數目。”
程傑又是一驚,隋城和炎上城可是對頭,炎上城有禁令,鐵器之類的打造原材料是禁止賣向隋城的,而黃家本身就是程家的對頭。
鄭黑子略一沉吟,說道:“這種事情,你們不怕被家主發現。”
孫劉二人說道:“呃,大管家只要不說,家主怎麼會發現。再說了,事成之後,老規矩,五成利都是您的,你正好不是還要補,前些日子令郎賭債的虧空嗎?”
鄭黑子知道後面站的是程傑,早已經是一身的冷汗,雖然知道這些傢伙都是些什麼人,但是今天當程傑站在身後的時候
,他才感覺到這些人有多麼瘋狂。
旁邊的米鋪的曹掌櫃的也湊了上來,說道:“前一段時間的怪物弄得莊家毀了八成,但是上一季的米好多都偷偷出口到了大谷和博洋關,現在錢還沒有完全追回。”
鄭黑子說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曹掌櫃說道:“今年全交!”
鄭黑子搖頭說道:“全交的話,家主恐怕不會同意的,這樣一定會使下面的人對家主產生反抗情緒的。”
曹掌櫃嘿嘿一笑,說道:“可以把這說成小少爺的主意嘛,估計家主也會認為•••”
他剛說道這裡,程傑摘掉了草帽,鼓掌說道:“好主意,原來程家屬下的掌櫃們都是這麼有謀略的政治家。”
鄭黑子腿一軟,本想跪倒在地,但是靈機一動,使勁的一拍桌子,說道:“反了你們這群奴才了。”
被他這麼一拍,幾個掌櫃嚇得當場跪倒在地。
程傑看著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幾個人,漸漸浮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就算是以我的名義,仍然無法彌補你米鋪的虧空啊。家主還是會追查。”
曹掌櫃嚇得慌忙說道:“少爺,小的一時糊塗,不敢,不敢。”
鄭黑子看著程傑,似乎程傑有什麼好辦法一樣:“少爺,大家都是原來跟著令尊大人混日子的。現在旁上危機,如果讓現在家主知道了。就•••”
程傑一笑說道:“大家論起來都是我的長輩,都喝過我的滿月酒。叫起來也是叔叔伯伯,哪能見死不救呢?”
幾個人見程傑這麼說,心都一寬,開始斜著眼睛揣摩著程傑的意思。
程傑拍著劉掌櫃的肩說:“你的虧空可以用孫老闆賣給隋城的錢補上,否則你在家主面前參上一本,也可以將功補過。”
劉掌櫃一豎大拇指說道:“少爺好主意啊。”
倒是孫掌櫃心中一怒,暗罵了起來。
“曹掌櫃,剩下的米還有多少。”
曹掌櫃急忙稟報說道:“還剩不到兩萬鬥。即便全部賣出,也無法彌補之前的損失。”
程傑說道:“不能再從農民那裡收了,這樣反而適得其反。你也把米賣到隋城,賣到黃家手裡,低於市場三倍或四倍價就不要出手。”
曹掌櫃不禁問道:“這,這能賣出去嗎?”
程傑一挑眉毛,反問道:“難道隋城黃家真的缺少鐵器嗎?孫掌櫃,難道沒有別的條件嗎?不知道孫掌櫃私下已經和黃藏人定了什麼合約了。是吧?”
剛剛鬆口氣的孫掌櫃馬上又緊張了起來。哭喪著臉說道:“少爺,我真的沒有,我,我,”程傑目不轉睛的看著結結巴巴的孫掌櫃,使得心虛的他漸漸說不上話來。
程傑安慰道:“沒關係,炎上城又不是我程家的,而且程家的家主現在也不是我。在我還沒有當上家主的時間段內,你有時間將功補過。”
孫掌櫃馬上磕頭說道:“小的一定鞠躬盡瘁,將功補過。”
等程傑出完主意之後,所有之前還愁眉不展的眾掌櫃們已經喜笑
顏開了。和家主繼承人已經開懷暢飲,慢慢聊起了以前的事情。
說道以前,就不得不提到程家曾經的繁盛。那時的程家家產又大又強。哪像現在一樣,處處被動,看別人臉色。大家越來越沒有幹勁,也越來越放任自己。
提到這些,在場眾人都不禁唏噓。
看準時機,程傑端起酒杯說道:“眾位叔叔伯伯,想我程家當年何等風光,生意興隆,票號昌盛。這都和各位長輩的努力密不可分。可是自從程凡陽接手程家,程家日益衰敗,本來應該是我們的炎上城,現在卻感覺寄人籬下一般。處處忍讓,處處受氣。”
說道這裡,各掌櫃想到近些年來的事情,都沉重的點了點頭,唉聲嘆氣,紛紛表現出對程凡陽處處巴結龍家和路家的行為的憤慨。
程傑說道:“程傑雖然資質魯鈍,還請給位長輩不吝賜教,重現程家當年風采。小杰代表程家祖上謝過大家了。”
程傑恩威並用,使這些掌櫃們想到了當年跟隨程傑父親的時候,無比風光,無比榮耀的年代。轉眼一看,程傑儀表堂堂,器宇不凡,頗有當年程風行的風采。
孫掌櫃附和道:“哎,要說自從現在家主上位以來,一直拼命的排擠我們這些老傢伙,冷眼相看,沒事就想挑刺整治我們。哎,說句實話,大家心都涼了,要不也不會這樣。”
他這句話一說,鄭黑子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他可是乘著程凡陽的東風上位的。在這些程家老臣的眼中,其實不過是個搖尾乞憐之輩。
程傑慷慨說道:“哎,舊話休提,各位心意,小杰已經明白。來,一杯下肚,舊事皆休。”
幾個掌櫃完全被程傑的大氣給折服了。都激動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回去的路上,鄭黑子不斷地拍著程傑的馬屁,他看得出來,程傑身上有著一種非凡的號召力,和一種冷靜處事,果敢大氣的領導力。雖然現在羽翼未豐,但是如果自己能夠賭對,他日程傑必定不凡,不要說搶回家主之位,把程家重新帶到巔峰也不是不可能。
鄭黑子是個具有冒險精神的機會主義者,看著瀟灑走在前面的程傑,瞬間就下定決心了。
而程傑走在前面,心中仍然放心不下,這下傢伙到頂可以信賴到什麼程度,自己也說不準,雖然上次獵戰自己用巧妙地方法戰勝了路州,可是為了不使自己過於顯眼,便謊稱路州是被龍衛打敗。而路家倒是很同意這樣一種解釋,畢竟路州輸給程傑太過丟人。
這樣一來,程傑必須在做一些有分量的事,才能讓這些老傢伙知道自己的實力。
想到這裡,程傑就感到縛手縛腳。看來只要在炎上城,就很難做成什麼太大的事情。不知不覺,程傑又想到了大谷和博洋關。
“救命,救命!”
突然,一陣呼救聲讓程傑從心事中回過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來到了城北的白樺林。城北,是龍家的地盤。
程傑順著聲音尋去,一個年輕男孩,被人拖得赤條條的,倒掛在樹上。隨風擺動,像倒掛的臘肉一樣。甚是滑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