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箏笑嘻嘻的打斷他:“好啦好啦,哥哥你可從來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你能在她身邊有立足之地,我也不是廢物,當然也能在她身邊待住,沒準會比你做的更好呢。行啦,我們走吧,不要讓他們等得太久了。”
兄妹兩個剛趕到回春谷,包裹還未放下,明憶就讓風天放去找夏悠揚,風天放一聽夏悠揚自己去找鞭尾虎,二話不說就施展輕功飛了出去。
明憶本來想提醒他,那虎不輕易攻擊人,要想與它打鬥,必須將它惹毛,而且特殊的尾巴既是它的武器,也是它的弱點,怎奈何他聽到夏悠揚有危險,竟這樣急著就跑了。
他幫風月箏把了脈,暗歎夏悠揚的血果然神奇,對與戎關的治療,也有了新的想法。
明憶在紙上寫下幾味藥材遞給風月箏,“你體內的毒已經解了大半,而你自己就是醫者,按照我說給你的藥房,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內服湯藥,再加運功調息,慢慢調理即可。我現在要給他治療,這裡人手不夠,你可否搭把手?”
風月箏收好藥方點頭,“好,我哥哥是悠揚妹妹的侍衛,我以後也跟著她,就當她的丫鬟吧,公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好。”
對於武林第一的風煞公子甘心給夏悠揚當侍衛,明憶並不稀奇,因為自己這個第一神醫也在為她賣命。
明憶看著眼前躺著的戎關,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卻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加上風煞公子風天放和自己,四大公子已有三人聚在這裡,那麼第四人,鳳鳴公子,等到他與自己一行人聚集在一起,這世界,大概就要被夏悠揚顛覆了罷。
夏悠揚小心翼翼的在沼澤地中穿行,這種人煙罕至的地方,實在是危險之極。
毒物橫行,地勢複雜,枝葉橫斜,視線不明,但是夏悠揚絲卻毫不猶豫,無所畏懼,這時的她,真的可以做到遇佛斬佛,遇神殺神。
鞭尾虎夏悠揚曾經略有聽聞,體型比一般虎更為巨大,性格更為凶猛,尤其是一條尾巴,佈滿鱗片,猶如鐵鞭一般,殺傷力極強。
夏悠揚沿著沼澤邊緣又向深處走了一段,就看到沼澤地上有淺淺的梅型腳印,比她的手還大了一半不止。
這麼大的腳印,這鞭尾虎的體型可想而知。
她握緊手中的劍,檢查了腰間的匕首,深吸一口氣,順著腳印走過去。
才走出十米,夏悠揚躲在草叢內,就看到一隻巨大的虎臥在石頭,閉著眼睛,她悄悄移動了一下位置,想要一手刀,一手劍,割斷它腿上筋脈。
卻不料巨虎突然睜開眼睛,望著夏悠揚的方向,低吼一聲,似在斥退。
夏悠揚已經失去了先機,只得飛身而出,見機行事。
巨虎卻並不把向自己撲來的人影放在眼裡,在夏悠揚即將刺中它的前一刻,站起身隨意的揮了一掌,就在夏悠揚手臂上留下三道口子。
夏悠揚顧不上傷口,見它並沒有與自己搏鬥的意思,就加緊攻勢,鞭尾虎終於被她攪合的不耐煩,一聲震天吼驚起一林
飛鳥,偌大的沼澤地帶,瞬間變得寂寂無聲,只剩一人一虎,四隻眼睛,對峙著。
鞭尾虎向夏悠揚撲來,夏悠揚在地上一個翻滾,堪堪躲過,虎將她逼得很緊,她根本沒機會發起進攻。
就在虎掌即將落在她胸前的剎那,夏悠揚抓著匕首就刺向它,本來是瞄準眉心,突然想到明憶說要活的,手臂一抖,就刺進它的左眼。
巨虎怒嚎一聲,甩起鞭尾,就把夏悠揚抽了一個跟頭。
風天放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夏悠揚被抽倒在地,就要命喪虎口,他大喝一聲,劍如飛羽,直直刺進虎的胸膛。
夏悠揚大喊一聲:“不!”踉踉蹌蹌爬起來,捂著受傷的腰部就向虎跑去。
風天放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回來,聲音有些焦急:“你幹嘛?”
夏悠揚甩開他的手:“你瘋了?誰讓你殺了它的?明憶說要活的,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一隻,你若殺了它,還要浪費很多時間,阿關怎麼等啊?!”
風天放見夏悠揚衝他吼出最後一句,眼眶都發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知道是自己莽撞了,二話不說就去檢視鞭尾虎的傷勢。
虎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倒在地,但如此巨大的身軀,並沒有因為心臟上的一劍瞬間斃命。
“主子,對不起,是我莽撞了,如果我們現在趕回去,它可以撐到回春谷。”
武林第一的風煞公子連武林高手都不放在眼中,總是以實力告訴別人他唯我獨尊的資本,在夏悠揚面前,卻對她如此卑躬屈膝。
夏悠揚平復一下情緒,知道自己剛才有些過頭了,他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並沒有什麼錯,嘆了口氣放緩語氣說:“天放,剛才是我太激動了,對不起。我們現在就回去吧,希望它能活著,我真的怕,沒有時間了啊。”
風天放用藤條將虎綁起來,扛在背上,安慰夏悠揚說:“你放心吧,回春公子的醫術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他一定有辦法的。主子,你的傷,沒事嗎?”
夏悠揚一刻也不想耽擱,已經走出很遠,聽到風天放的問話,回頭答了一句:“我沒事,我們快點回去吧。”
半個時辰後兩人一虎回到了回春谷,鞭尾虎果然生命力頑強,心臟還在跳動,明憶立即塞了一顆藥丸在它口中,然後對夏悠揚說:“給我一碗你的血,要最純的,我現在就開始,他沒時間耽擱了。”
夏悠揚割破胸前的龍頭,放了滿滿一碗血,明憶加了一些已經熬好的湯藥進去,然後趁著虎還有一口氣,將它的膝蓋骨取了出來,浸在碗中。
風月箏看夏悠揚胳膊和腹部受傷了,走過來扶著她說:“這裡我們已經幫不上忙了,走吧,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夏悠揚好像沒聽見,不為所動,只是專注的盯著明憶的一舉一動。
風月箏輕輕嘆氣,拉著夏悠揚的手安慰說:“悠揚,再這樣下去,你就要垮了,若是他醒來,我們怎麼跟他交代?他拼了命保護你,不會同意你這樣不顧惜自己的。”
夏悠揚緊抿著脣,看了看戎關,又看了看明憶,她真的害怕,怕自己不在,就會錯過,她總是覺得自己看戎關的每一眼,都可能是最後的訣別。
明憶知道夏悠揚心裡的想法,可是她的狀況實在很差,不得不對她說:“你放心吧,我會救回他的,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自己。箏兒,她就拜託給你了。”
風月箏柔聲答了一句“好。”就將夏悠揚拖走了。
回春谷中沒有丫鬟,只有兩個小童,都被明憶派去佈陣,沒有人收拾屋子,所有的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夏悠揚一進屋,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凳子上,風月箏手腳麻利的先收拾了床鋪,讓夏悠揚躺了進去,幫她身上的傷口上了藥。
夏悠揚倦的直打瞌睡,又不敢睡實,生怕戎關那邊出現什麼意外。
風月箏看著夏悠揚佈滿血絲的眼,乾裂的嘴脣,憔悴的臉色,一臉的擔憂和掙扎,在轉過身去的時候,就偷偷溼了眼框。
她給夏悠揚壓好被角,對她說:“剛才你們不在的時候,明憶和我說了置換骨頭的過程,他現在要做的是將那骨頭雕成適合的形狀和大小,本應該用傷者的血液浸泡,但你的血特殊,就取了你的。
待骨頭完全褪掉獸血,才可以進行下一步。下一步對傷者來說,是很艱難的,如果你陪著公子,或許他可以撐下來,所以你現在一定要先好好休息,苦的,還在後面。”
夏悠揚身子輕輕一抖,苦的,還在後面。
難道戎關的苦,還不都多麼?
她將手臂收回被子中,慢慢合上眼,風月箏聽到她微不可聞的一聲“好。”
夏悠揚實在是太累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天沒有休息過,現在一閉上眼,就沉沉睡去。
風月箏輕手輕腳的把屋子收拾了一遍,又去收拾了自己和哥哥的屋子,日頭西斜,再去夏悠揚房內,發現她剛剛醒來。
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兩人就去找明憶。
明憶已經將骨頭處理好,見夏悠揚來了,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了,我現在要幫他換骨,若是你身體還好,就陪在這裡吧。我將他喚醒,這手術不能用麻藥,你要不停的跟他說話,不要讓他昏迷過去。”
說完就拿出銀針,先是封住戎關腿部周圍的幾大穴位,然後在他胸口和頭上各插了三針,不一會,戎關就悶哼一聲,睜開眼。
夏悠揚急急忙忙的衝過去問:“阿關,你還記得我麼?”
戎關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艱難的扯出一個苦笑,微微點點頭,即使受了這樣重的傷,看著夏悠揚的眼神還是那麼溫柔。
夏悠揚餵了他一小杯水,對他說:“阿關,你的腿受傷太嚴重,我找到了回春公子,他會幫你換了腿上的膝蓋骨,不能打麻藥,會很疼,你忍著點。”
戎關偏頭就看到立在一旁的明憶和風天放,先是驚訝,看到他們對夏悠揚的眼神,隨即淡淡的收回視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