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看不見男人的表情,心裡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意思,回答:“屬下記住了。”
然後又試探性的問到:“主子,要屬下處理了她嗎?”
男人回頭使勁打了一下侍衛的頭,聲音略有些激動:“你跟了我這麼久,除了武功厲害點,怎麼還是這麼傻。誰跟你說要處理了她?
你派人去查清楚她們一行人的身份,然後通知淩氏各店鋪,如果真的有一天見到她拿著水滴墜子,無論她有什麼要求,都要滿足她。還有,安一個探子在她身邊。”
侍衛撓撓頭“是,屬下這就去辦,一定會安排一個好的探子監視她。”
男人又拍了侍衛一巴掌:“你個蠢貨,不是要監視她,只是,只是,只是我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男人說完就大步離開,只留下一個差點被拍成傻字的侍衛。
侍衛很疑惑,主子今天怎麼了?真是好生奇怪。
寂青覺一直在注視著夏悠揚,看到她和那個男人說了很多話,心中有一種質問她的衝動。
君南羽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想什麼,拍拍他的肩膀說:“別想那麼多了,她還是個孩子,貪玩了些,那個人不過是萍水相逢,路過而已。”
寂青覺雖然心裡不爽夏悠揚跟別的男人有接觸,但君南羽都說了,他也就當沒看見。
幾人剛回到部落中,就有人求見君南羽,帶來宮中急件。
君南羽看過之後,就去找驍南王。
“王上,我剛接到宮中傳來的急報,父皇詔我們立即回宮,我們打算明日動身回雲逸國。”君南羽對雲騰野說。
“嗯,行李都收拾妥當了嗎?”
“我們是隱匿了身份出來的,本就沒帶什麼,現在要帶回去的也不過就是她們幾個女孩子沿路上買的一些特色小玩意罷了,沒有什麼別的東西。”
“好。來人,吩咐下去,準備餞行晚宴。”丫鬟領了命令,立刻躬身出去。
雲夢芷在山坡上慢慢走著,君南羽靜靜的跟在後面。
雲夢芷駐足,回頭輕輕問“明天就要回去了麼?”神情有些恍惚。
君南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啞著聲音“是。”
好半天之後,再度開口。
“夢芷,你知道麼,這些天就像我的一場夢,我好怕夢醒之後,就再沒有你。
父皇派人送急報給我召我回去,定是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援不了多久,恐怕我回去之後的國家的形勢都不會太平了。
形勢嚴峻,如果貿然將你帶回去,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有辦法護你周全。”
“我知道,每次改朝換代的時候都必將經歷腥風血雨,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無論你是什麼身份,無論你擁有什麼或是沒有什麼。
其實我寧願你現在就回去稟明你父皇,封你為諸侯王,然後遠離宮中的勾心鬥角,我隨你到封地去過我們的逍遙日子。
可是我知道你的胸中丘壑,我不能那樣自私的要求你為了我放棄你一直追求的,或者那本就是你應得的。
但是你要記得保護好自己,如果命都沒了,就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夢芷,
我知道如果我只做一個諸侯王,你我的生活會更自由,可是我不願就此放棄,我想搏一搏。但我答應你,如果不行,我不會硬拼。這一點是我虧欠你的,我以後會加倍補償。你,可願意等我?”
“你連個定下我的禮物都沒有,你可要知道,上門求娶我的人每天都是絡繹不絕的。”雲夢芷雖然這樣調笑的說著,眼淚卻已經流了下來。
君南羽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的淚水,忽的低頭含住她嬌俏的紅脣。
雲夢芷剛開始還有些羞澀,後來竟主動地回吻他,似是要留住些什麼。
君南羽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像是要融為一體般,“這個吻,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你已經收下了,就不能再嫁給別人了。”
雲夢芷笑著使勁點點頭,“是,我收下了,如果你不來娶我,那我就會變成沒人要的老女人。”
“你放心,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說完將雲夢芷緊緊地摟在懷中。
第二天一早,幾人都早早起來,君南羽擔心自己的父親,一夜無眠不必說,寂青覺更是一晚沒睡好。
寂青覺出生於權臣之家,骨子裡就帶著人上人的霸氣,心思一年年變得更加沉穩,如今朝廷之事有變,他思慮了一晚。
已行過了加冠禮,便是成人了,世事種種,在心裡終是分了輕重,回朝後,定要大展拳腳。
幾人在廳中等了半個鐘頭,卻遲遲不見夏悠揚的身影,連理去敲門,沒人應,就推門進去,發現夏悠揚臉色殷紅,眉頭皺在一起,不安的躺在**,伸手一探她的額頭,燙得嚇人,趕緊跑出去叫人。
醫生診斷說是得了風寒,吃兩副藥就沒事了,若是趕時間,明天就可啟程。
寂青覺都已經準備好了馬匹,急著回去,聽說夏悠揚病了就進屋去看她。
他連坐都沒坐,只是站在床邊看著她說:“怎麼趕到這個節骨眼上生病呢,我們等不了了,就帶著珠兒先走了,二哥留下陪你們,明天你若是能走了,就隨後跟上吧。”
語氣淡淡的,看樣子是對夏悠揚不滿意,夏悠揚心中委屈,生病也不是她的錯,而且他就這樣走了,沒有一個擁抱,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夏悠揚什麼都沒說,只是乖巧地點點頭,愛情與國家面前,他還是選擇了國家啊。
能怪他嗎?不能。
這是自己的選擇。
只是,從前那個會哄她逗她的少年寂青覺已經不見了,如今的寂青覺,雲逸國的將軍,這種時刻,對夏悠揚沒有一絲不捨。
厭倦了嗎?覺得我沒有能力幫助你是麼?夏悠揚把頭埋在被子中,轉過身去。
吃了一副藥,發了汗,夏悠揚就睡下了,第二天起來就跟寂峻遲說要啟程回去,本來寂駿馳打算再讓她休養幾天,但夏悠揚不知道為什麼,一門心思就想趕快回去。
“賀蘭大哥,我們明天就走了。”
“連理,等到公主嫁給二殿下的時候,我也會跟公主一起到雲逸國,若是萬一公主不能嫁給殿下,那我…”
“那我就求將軍放我出來,我來找你。”連理搶先說道。
“我不能給你錦衣玉食的生活,我能給你的唯有一
顆全心全意愛你的心,你真的願意接受嗎?”
連理沒有說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突然拉下自己肩上的衣服,露出雪白香肩,取下簪子迅速在肩上劃了一個十字。
賀蘭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連忙用手絹捂住她的傷口:“你這是幹什麼?你若是不願意嫁給我,也用不著這樣逼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
連理根本不顧肩上的疼痛,抬手撫著他的肩說:“因為你為了救我,這裡留下一個疤,現在這樣,我也有一個疤在肩頭,我們兩個更般配了。如果你不娶我,那也不會有人願意娶我這個有這樣難看的疤痕的丫頭。”
賀蘭堂堂七尺男兒,卻是紅了眼睛,握著她的手堅定的說:“連理,我此生定不負你。”
第二天早上,短暫的告別之後,寂峻遲,夏悠揚,連理,梓鳶,踏上了回程路。
雖說讓他們隨後趕到,但幾人也不敢拖沓,也是快馬趕回去。
中途在繡都停留了半日,寂峻遲去買路上所需的必備品,夏悠揚去凌繡軒取之前定製的繡品,拿出自己所帶來的所有積蓄,又把身邊幾個人身上的錢財都搜刮來,準備付鉅額給繡莊的掌櫃。
掌櫃眼尖,一眼就看到夏悠揚手鍊上的水滴翡翠墜子,猶豫了一下,“恕在下冒昧,姑娘可否將手鍊上的墜子給我看一下?”
“唔,你說這個?怎麼了?一個朋友送我的。”
掌櫃忙做了一揖“在下眼拙,怠慢了貴客,多有得罪,望姑娘不計較在下的罪過。來人,去請鳳老闆過來,說是有貴客到了。”
“啊?怎麼要請你們老闆,什麼情況?”
“姑娘莫急,這些等我們老闆來了自會與姑娘說明。”
夏悠揚無奈,大咧咧坐下等。
不出幾分鐘,一個聲音先傳進來,“怎麼?有人帶著水滴墜子來了?怎麼不早點通知我。”
語氣明明是責備,可是聲音那樣磁磁的,即使是捱罵,聽著都讓人都甘願。
等到那人推門而進,如果不是聽過他的聲音,夏悠揚簡直都不敢相信那是個男人。
面板比一般女子還白嫩,一雙丹鳳妙目,眼波輕輕一轉便勾走幾個魂,挺直的鼻樑,嬌豔的紅脣,衣服是低領的大襟,精壯的胸膛隱隱得見,大紅色的衣服在袖子與下襬邊緣都繡著繁雜的銀線花紋,妖嬈,嫵媚,華麗...
男人進來時,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夏悠揚看著他的那雙靈的眸子,有一瞬間的失神。
人的行為,說話,相貌都可以模仿相像,但眼神是一種內在的,來自靈魂的東西,她和她,竟然眼神出奇的相似,難道是她回來了麼?
掌櫃看老闆不知在發什麼呆,輕咳了一聲。
男人在心裡自嘲了一下:呵,你真傻,當時明明......怎麼可能會是她。
夏悠揚越看越生氣,面板比我白,鼻樑比我挺,嘴脣比我還嫩,穿的衣服比我還漂亮,怒了,低聲罵了一句:我靠,真妖孽!
然後就聽見一個帶著強烈磁場的聲音輕輕問:“不知陌夕怎麼得罪姑娘了?為何第一次見面姑娘就罵我妖孽?”那雙丹鳳妙目中佈滿了委屈,好像瞬間充滿了水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