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這有點呆滯機械的表情讓陳雨芸又氣又笑。一把拽過餐巾紙給自己擦拭掉眼角的眼淚。
楊陽又開啟白酒的蓋子,用30ml的杯子裝滿一杯子端給陳雨芸。
越悲傷,越需要酒。
陳雨芸果然接過酒杯,咬緊牙關一口倒進了嘴裡。
臉色更加緋紅的陳雨芸話也就更多了:“你知道麼,我當時真的很絕望,我甚至想過就這麼一死了之。但是我知道我有責任為我爸平冤,可是我沒有能力,我只想抱住他。為了能夠保住他,我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願意……”
楊陽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沉默不語。
“所以我又去找劉大力。當我看到劉大力別墅裡有四個男人四個女人的時候我驚呆了,我靈魂都枯萎了。但是一想到即將槍決的父親,我又忍了下來。”
說到這裡陳雨芸轉頭看著楊陽:“我知道你一定說我很賤,說我很不注重節操。沒錯,我就是很賤。相比父親的性命,我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就當是被鬼爬了一回。如果不是你們男人這麼賤的千方百計要這樣,世界上哪會有這麼多賤女人。”
楊陽深深呼吸:“你這個傻女人,你以為你這樣犧牲自己就能夠救的了你爸麼?你錯了,大錯特錯!在劉大力心中,只把你父親當做玩弄你的一個籌碼罷了。你在他眼裡只是一個玩物,你就算被他玩一輩子,你父親也得不到解放,只會讓你越陷越深。你明白麼”?
楊陽有點怒了。
陳雨芸錯愕的看著他,楊陽繼續怒道:“你以為這樣能夠跟男人交易。但是我告訴你,你太低估男人的**了邪惡了!當你第一次做出這樣的犧牲開始,你就永遠的淪為了被動的玩物!”
她緊咬著下脣,顯然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是我一個女人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啪!”楊陽忽然一巴掌摑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都摑的倒在沙發上。
楊陽喝道:“難道因為沒辦法就可以出賣自己的**麼”?
“啊?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讓人討厭。”楊陽怒喝。看到她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的臉,楊陽忽然那又有點心疼的坐下來:“我……我沒打疼你吧?我……”
“你打啊,你繼續打啊!”陳雨芸情緒已經失控了:“你打的好,你打的對。沒錯,我即就是一個這麼不可理喻的人,我就是這樣的傻女人。”
“可是,我做什麼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是我什麼人嗎?你憑什麼管我。”她猛的站了起來,和楊陽爭鋒相對。
楊陽愣了一下,是啊,我憑什麼管她的行為啊?我又不是她什麼人。
“你和他們都一樣,你和劉大力沒有區別。在天府之國的時候你也把我當成了一個很隨便的很好欺負的女人想要我。”陳雨芸說的時候眼角的淚水嘩嘩的往下流。
楊陽目瞪口呆,當時的情況,楊陽的確是這樣想過。
陳雨芸幽怨帶著幾分藐視的看著楊陽:“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麼”?
楊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智力值可是達到了很高的f級別啊。可每次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她總是能一語戳破自己所有的掩飾正中心尖。
在她面前,好像自己的偽裝都沒有效。
“是,我承認我是這麼想過。但是我馬上就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楊陽硬著頭皮承認。
“所以你在最關鍵的時候良心發現落荒而逃是嗎?”陳雨芸的語氣更加的鄙視。
楊陽直直的看著她:“沒錯。”
楊陽當然不能把真相告訴她,不然……那真是太尷尬了。
“然後你打電話給羅風,讓羅風撒個大謊騙我回到公司是嗎”?
“是。”
“你擔心我一個人喝多了酒在外面逗留太久不安全是吧”?
“不是。”
“那是為什麼”?
“這是我作為一個下屬應有的責任。我身為保安隊的隊長將,既然陪著你來就一定要陪著你回到公司,這是我的職責。”
楊陽的回答讓陳雨芸更加的心痛。她寧願楊陽承認是厭惡自己才這麼做的,那樣至少表明楊陽對自己的還是有情緒的。
“既然你不關心我,在天府之國為什麼要為我解圍騙走劉大力?為什麼要偽裝成風衣男子去劉大力的別墅,而且冒著風險作出這麼大的事件來。”陳雨芸心有不甘的問。
楊陽承認自己的情緒有點失控,忍不住就要一切的真相和盤托出。
他的手有些發抖,急忙摸出一根菸塞到嘴裡點了起來,深吸一口藉著煙氣才慢慢的恢復鎮定:“你想多了,那個風衣男子真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撒謊,那個風衣男子就是你!”陳雨芸死死的盯著他:“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你有膽子做為什麼沒膽子承認”?
剛剛她就是這麼問讓楊陽承認了一回,但是這一回楊陽沒有再承認:“我沒有做,為什麼要承認”?
“你虛偽!”
“好,我虛偽。”楊陽有些不爽。
“你懦弱,做過的事情都不敢承認,做過的事情都不敢面對,這不是懦弱是什麼”?
這話刺到楊陽的心了,楊陽最討厭別人說自己懦弱,最憎恨別人說自己不行。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但是真正的堅強未必是勇於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是為了自己珍視的人忍受對方的誤會而孤獨的默默承受。
楊陽拽起白酒瓶子,猛的將瓶口塞進嘴裡“咕嚕咕嚕”的喝了個精光。
在酒精的刺激下,楊陽一把站了起來:“這酒不錯。芸姐你喝多了,今天謝謝你為我送行。在酒店的這一年裡,我過的很充實也很開心。我走後,希望芸姐好好的照顧自己,找一個可靠的男人過一輩子。”
說出這話的時候,楊陽心彷彿被刺了一刀。
可是那又怎樣?
她和自己到底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自己如果真的關心她,就讓她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
“你是個懦夫!”陳雨芸將茶几上的一紮啤酒全部潑在了楊陽身上,大喊道:“你就是個懦夫!”
我是個懦夫?
我真的是個懦夫麼?
楊陽自己問自己,來這個世界一年多時間了,自己好像一事無成啊。
老媽仍舊是個受人諷刺瞧不起的環衛工,老爸扔就是個不受人尊敬的中學教師,小妹仍舊過著看到漂亮衣服買不起的貧苦生活……
種種跡象表明,自己真的是一個懦夫!
這話如一把刀,深深的刺穿了楊陽的心臟。
楊陽的手有些發抖,當下猛的拽起另一紮啤酒潑在了陳雨芸身上。
“你這個笨女人,這一潑希望能潑醒你,以後不要那麼笨了。”楊陽喝道。
她那本來就有點透光的雪紡衫已經完全石雕了,緊貼著肌膚在燈光下誘人之極。身下的短裙和絲襪也都溼潤了,緊緊的貼著修長勻稱圓滾的美腿,有著驚魂動魄的魅力。
她沒有罵人,而是在自省。
她雖然有時候情緒失控,但是她真的是個聰明的女人。
就像剛剛楊陽被潑了在自省一樣,她也在自省。
聰明的女人不會因為情緒而影響自己的判斷力,這大概是聰明人和一般人的最大差別之一吧。
“聽見沒啊?傻女人?”楊陽走到門口的時候見她還在沉思又喊了一聲。
這回陳雨芸沒有發飆了,抬起眼來看著她,大概是知道楊陽去意已決,知道以後再也很難再相遇,她反倒沒有生氣,而是表情帶著幾分不捨:“嗯,我知道了。”
看到她沒有生氣,還這麼聽話的接受了自己的話,楊陽忽然有幾分感觸。
這真是一個有智慧的女人。
“再見了,芸姐。”楊陽笑了笑,轉過頭就要去拉開房間的門。
忽然“碰”的一聲,房門從外面被推開,撞在楊陽的腦門上。
“臥槽罵了嘎巴子的,誰特麼這麼魯莽。”楊陽大聲咆哮一聲。
進門的羅風十分尷尬,看了看捂著腦門的楊陽,又看了看被潑溼了衣服的陳雨芸,錯愕的說:“我現在有急事,我是等你們做完再說?還是現在就說”?
陳雨芸看到自己溼透的衣服,頓時臉色緋紅,轉過身去。
“做你妹的大頭鬼,你他媽就知道做做做做~~你出了做做做能有點別的出息麼?”楊陽十分不爽的罵道。
不過楊陽很清楚羅風的個性,如非遇到十萬火急的大事,他也萬萬不會這個時候破門而入。當即晃了晃腦袋,讓腦袋清醒了一些:“你還愣著幹什麼,說啊,什麼事情”?
驚魂未定的羅風這才道:“出事了~~|”
“什麼出事了”?
“你~你家。”
“我家出了什麼事?”楊陽頓時緊張的問。
“你父親涉嫌聚眾賭博,偽造公章騙取銀行貸款,被抓了。”
“什麼?”
“你父親涉嫌聚眾賭博,偽造公章騙取銀行貸款,被抓了。”
楊陽聽了之後非但沒有生氣,臉上的酒意也瞬間清醒了。
他沒有著急,有些發抖的手塞到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點了起來,關上包廂大門,阻斷了外面的吵雜聲:“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一個在所裡面當差的戰友告訴我的。”羅風如實的說。
楊陽這時候出奇的冷靜:“哪個所”?
他這人就這樣,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吊兒郎當嘻嘻哈哈,也偶爾會有些小脾氣,可一旦遇到大事,他就彷彿變成了一頭冷靜的狼。
“安亭派出所。”
“抓人的是誰?”
“所長張白。”
“什麼時候抓的人?”
“昨天深夜。”
“現在所裡是什麼情況”?
羅風看著楊陽的表情,調整著措辭道:“據說證據確鑿,連你爸自己都沒有否認,張白已經結案了,不日將送往監獄。”
楊陽的表情仍舊很冷靜,眼珠子閃爍不定冒出深邃的光芒:“是什麼罪行”?
“終生監禁!”羅風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就很不爽的咆哮道:“我就知道張白這混賬不是什麼好鳥。就是為了報復你上次將他弟弟張青推下走廊。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