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宮有著一個無人知曉的地下室,那是當初看起來還僅僅是八歲時候的非雲寧鄄派人祕密挖鑿而成的。
那時候雖說身體年齡只有八歲,但是實際上,就心理年齡而言,她已經比她那所謂的父皇母后都要大一些。因為知道朝代更換的歷史必然趨勢,所以她有先見之明的挖了地下室,以防有一日遭遇危險時候,可以自救。
這地下室就連飛羽國的皇帝和皇后都不知道,包括與她一同成長的非雲扶蘇也是毫不例外,而唯一知道有這麼個地兒的,就是她自己,以及蠟筆小新三個人。
且說,非雲寧鄄到地下室的時候,順著昏暗的光線望去,那黑衣男子就那樣蒙面仰躺在玉床之上,遠遠的隱約可見他的胸口那一塊布料有些破碎,紅色的鮮血卻沒有凝固的意思,而是不停的流淌著,染的他黑色的夜行衣竟成了暗紅之色。
非雲寧鄄摸了摸臉上的面紗,確認其戴的好好時,便隻手提著一個簡易的現代白色藥箱,一步步走向那黑衣男子。
直至走到那男子面前,她皺了皺眉頭,那傷勢明顯是中了毒,而且這種毒還是她們飛羽國皇室的經典毒藥。一邊想著,非雲寧鄄手下也不放鬆,而是打開藥箱拿起剪刀剪開了他那粘著傷口的衣服。
一直到處理完傷口,給他撒了一些解毒的藥粉,非雲寧鄄才擦了擦額角沁出的汗珠,鬆了一口氣。她早年的時候也是經常受傷,那時候當刑警,並不是立刻就能得到救援,所以處理傷口的技巧她也是頗為熟稔。
不過,也是這傢伙命大,中的毒正好是她擁有解藥的,要是中了其他的毒,怕是沒那麼幸運可以活到明天的太陽昇起來了。
看著那眉頭緊皺,處於昏迷中的黑衣男子,非雲寧鄄忽然萌生一股想要看看他黑色面巾下的容顏的念頭。
怎麼想便怎麼做,反正那男子也昏迷著,何不稍微看一看呢?
非雲寧鄄屏住呼吸,興奮的伸出小手,朝著黑衣男子的面巾而去。就在這時,黑衣男子忽然睜開黑眸,他的右手也一瞬間便緊緊抓著非雲寧鄄的手,就那樣戒備而冷冽的瞧著她,一動不動。
“醒了呀?”非雲寧鄄尷尬的笑了笑,露在面紗外一雙美眸彎成了月牙一般的弧度,煞是可愛。
黑衣人瞧著非雲寧鄄將手收回去,便也就放鬆了抓著她的那隻右手,就在這時,非雲寧鄄美眸閃過一絲狡黠,等不到黑衣人反應過來,她便用了另一隻手扯下了他的面紗。
“你要做什麼?”黑衣人冰冷的眸光好似利劍一般,充滿殺氣的射向非雲寧鄄。
只是沒想到非雲寧鄄倒是絲毫沒有被嚇到,而是一隻手摸著下巴,一隻手枕著手肘,津津有味的評價道:“長得不錯,果然是個標準的帥哥一枚。劍眉星目,鼻子也很是挺翹,脣紅齒白,膚色也是健康的小麥色,應該能夠賣個好價錢哦!”
聽完非雲寧鄄最後那一句話,黑衣人眼底的冷意越發深了幾分,就連殺氣也是直直的往外冒出,只聽他沉聲道:“你……”
“噗嗤!”非雲寧鄄沒忍住笑意,便笑了出來,她的眼底閃爍著惡作劇得趁的光芒,笑道:“真是好笑,你這廝以為本……小姐是人販子麼?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麼激動做什麼?哈哈,你放心吧,我呢,只是一個好心的俠女,今兒個救了你也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可是沒有什麼想打你注意的想法。”
黑衣男子皺了皺眉頭,深深的看了非雲寧鄄一眼,只是這一次他的眼底不再是殺氣一片,而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不逗你玩了,大冰塊,你中的毒要每天用藥,一週後,也就是七天才可以完全解毒,所以你可以在這裡待著,但是不要出去,我會按時送飯菜給你,等到你傷好了,我會帶你離開這裡。”非雲寧鄄認真的看向黑衣人,而後一字一頓的說著,生怕這大冰塊聽不懂她的意思。
“大冰塊?”黑衣人不解的挑了挑眉梢,低低道。
“就是你呀!”非雲寧鄄理所應當的聳了聳肩膀,而後頗為無奈的衝他笑道:“瞧你這樣大概是不會告訴我,你的名字了,不過我這幾天都要幫你送飯送藥的,你以為要一直叫你喂麼?”
說完,非雲寧鄄也不期待黑衣人的回答,而是提起整理好的藥箱,轉起身來,便要離開。
“離徵,我叫離徵。”
身後忽然傳來黑衣男子微微暗啞而不失磁性的聲音,非雲寧鄄聞言,愣了愣,不由得停下步子。
而後,她輕笑一聲,朝著背後揮了揮手,道:“離徵是吧,我等下給你送點吃的來,你好好休息吧。”
……
非雲寧鄄與那個離徵的故事到這裡並沒有謝幕,而是一個開始,一個全新的開始。
後來離徵傷好後,便離開了飛羽國皇宮,而非雲寧鄄也是始終沒有告訴他, 她是誰。因為她生怕,離徵刺殺她的父皇並不是被人派遣,而是結有夙怨,那麼有可能到時候身份暴露,便會給她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她可不想好心不收到回報,還被報復了。畢竟她父皇身為帝王,自然是有許多仇家的,而對於離徵,她更是沒法瞭解的透徹,誰知道他會不會恩將仇報,來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回敬她?
本來非雲寧鄄以為也許日後與離徵便是再也見不到,除非有一天他再來刺殺她的父皇,然而事實也確實如同她預料到一般,她與離徵再一次遇到,就是在他第二次刺殺的現場。
不知是不是認出來沒有戴面紗的非雲寧鄄,離徵刺殺時見到飛羽國皇帝身邊的非雲寧鄄時,愣住的一瞬間,就導致了那一次他再
再次失手了,無奈之下,離徵便抓了離他最近的非雲寧鄄。
非雲寧鄄當時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離徵竟然趁著她分神的時候,就點了她的穴道,帶著她逃離了皇宮。
追兵在後,不停追趕,直至到了一處懸崖,非雲寧鄄與離徵雙雙跌入懸崖。
“之後,你就愛上他了?”聽到這裡,汐玥不由得打斷非雲寧鄄的話,眉眼彎彎,眼底滿是戲謔之色。
心裡卻不停的吐槽,果然如同所有的言情小說一樣,懸崖便是培養男女感情的絕佳好地方,而且狗血歸狗血,竟然也是屢試不爽,還發生在了非雲寧鄄的身上,這讓汐玥不由得便想笑。
只是汐玥大抵是沒想過,總有一天她也是會遇到這樣的狗血事件,只是那便是後話了。
非雲寧鄄臉微微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爭辯道:“你不知道,那時候可由不得我不動心,沒吃沒喝,深山老林,阿徵也是無奈之下才劫走我的,事後他也道歉了,而且阿徵是個很好的人……”
“這麼多年了,你好不容易遇到對的人,也是緣分。”汐玥勾了勾脣角,輕輕笑了起來,而後一邊笑著一邊打趣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前世確實是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動心,少女時代懷春時候,也是崇拜式的喜歡。從沒有一個人讓我這麼的心動,這麼的深愛,尤其是阿徵,他很好,也很喜歡我,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永遠就留在懸崖底下,永遠都不要上去……”
“他與飛羽國皇帝有血海深仇?”汐玥敏銳的發現,非雲寧鄄的神色越發不好看,越發悲傷。不由得便打斷她不願意,也說不下去的話。
離徵刺殺飛羽國皇帝兩次,若是殺手,按照江湖規矩他一次不成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佣金也將退給僱主。而他卻來了第二次的刺殺,說明便是仇殺。
“他原本姓冷,叫做冷離徵,可是他四歲的時候,父皇因為聽信讒言,滅了他冷氏一族,只是他逃脫了。而他長大後,第一個念頭便是報仇雪恨。他不願放棄,哪怕是為了我也做不到。”非雲寧鄄滿臉哀傷的閉上眼睛,而後緩緩睜開美眸,自嘲道:“你知道麼,以前我看這樣狗血的劇情都覺得女主太傻,不喜歡男主不就好了,可是如今輪到我自己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愛上了,便是做不到輕易說放棄。”
她捨不得放棄,每當想到放棄,她的心便撕裂般的疼痛,不由得想起一幕幕與他在一起的溫馨回憶,想起曾經的溫柔,曾經的愛戀與悸動。
汐玥淡淡的看向她,笑了笑道: “那麼……你來找我可是需要我幫忙?”
“他在我身邊,我一直這麼覺得。尤其是那天畫藝比試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真的,我沒有感覺錯。汐玥,你相信我。”非雲寧鄄有些激動的抓著汐玥的手,分明她說了他若是執意要殺她的父皇,那麼他與她就再也不見。
可是他卻一直在,是不是說明,他也是在乎她的?他也是無可奈何的?
“寧鄄……”汐玥拍了拍非雲寧鄄的手背,正打算寬慰她幾句什麼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汐玥便瞧見 連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臉的興奮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道:“小姐……皇上……皇上派人送東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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