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汐玥便早早洗漱完畢,一番穿衣打扮過後,再將珊珊送到太后那裡,一切準備就緒,她便抱著小呆出了鳳宮。
小呆先前曾吐露它知道百葉薔薇的生長地方,而昨日汐玥和寂月流塵說話時,它一聽到白馬寺就顯得很是興奮,手舞足蹈的指指她又指指花,汐玥心中生疑,等到寂月流塵走後,她便試探的問,白馬寺附近是否有百葉薔薇,小呆則給了她滿意的答案,白馬寺附近可以尋到百葉薔薇,所以她才抱了小呆一起出門。
坐著鳳輦,一路直奔皇宮的宮門口。汐玥提起裙尾,抱著小呆下了鳳輦,便瞧見寂月流塵一襲白衣,似雪如蓮的站在那華麗的馬車旁邊,渾身透著高貴優的氣質,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清淡漠。
一側是寂月流鳴,黑衣冷酷肅殺,他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寂月流星穿著寶藍色華服,像是個貴氣的小公子,探著腦袋,遠遠的瞪著汐玥,哼哼幾聲,倒是孩子氣的很,不過礙於寂月流塵在這裡,他便也不敢靠近。
“你和朕一輛馬車。”汐玥剛走近馬車,寂月流塵冰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汐玥偏頭,疑惑的看了寂月流塵一眼,神色淡淡道:“皇上不騎馬?”
“外面太吵。”寂月流塵面色不變,依舊是眉眼冷清。
“我和她們坐一輛馬車便是。”汐玥指了指身後的胭脂淼淼等人,一臉理所應當。
說實在的,她一點都不想和寂月流塵坐一輛馬車,這廝冷冰冰的,不怎麼說話,又作弄不得,一點都沒有意思。
“嗚嗚。”懷裡的小呆露出腦袋,一雙水汪汪的紫眸,可憐兮兮的看看寂月流塵,又看看汐玥。
人家想和美男一起坐嘛!人家好喜歡他哦!壞女人,你就同意吧!
“見色忘主的傢伙。”汐玥一掌拍下,小呆頭一縮,卻還是被打了個正著。
“小姐,小呆是公的。”連翹嘴角抽搐一下,即使小姐每天把小呆打扮的花枝招展,性別混亂,但是小呆確實是公的。
“嗯,對。”汐玥點點頭,一臉認真道:“正因為他是公的,所以重色輕主。”
連翹聞言,立即噤聲,沒骨氣的縮了縮身子。小姐這意思……不就是小呆是斷袖,皇上也是。所以才會……
“上馬車。”寂月流塵俊顏冷清,淡淡的看了一眼汐玥,道:“除非你想讓人起疑?”
“無趣。”汐玥不動聲色的白了他一眼,這廝肯定聽的出她話裡的深意,卻依舊那麼淡定,實在無趣,讓她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我會讓寂寞和寂靜為她們趕車。”寂月流塵似是沒聽到她的話,琥珀色眸子快速隱過一縷笑意,卻依舊冷著臉道:“她們的安危,你可以放心。”
“嗯。”汐玥終於還是點點頭,沒想到這廝雖然冷冰冰的,但還是挺貼心的。
遠處,騎著高頭大馬的寂月流鳴目光暗沉,看著汐玥和寂月流塵,眼底劃過一縷幽深,三皇兄素來不喜歡坐馬車,可是這一次卻……
上了馬車後,寂月流塵和汐玥這邊基本上寂靜無聲,只是起初汐玥問了幾句為他們駕車的兩個生面孔。
才得知,原來一個是胭脂口中,一一喜歡的寂寥,還有一個是寂然。寂寥看著確實像是個多情公子哥,不過她覺得寂寥不是很適合一一這樣性子的女孩子。反而是一臉書生氣卻甚是沉穩的寂然比較適合。
而另一輛馬車,淼淼等人上了馬車,寂寞與寂靜駕著馬車。
“我說,皇后娘娘真是心疼你們呀!”寂寞百無聊賴,看了一眼馬車。
他們好歹也是隱衛,竟然淪落到給小丫頭駕車的地步,真是大材小用,也不知道主子為什麼那麼寵小皇后。不知道他和這些丫頭的關係打好了,主子會不會更加讚賞他呢?
連翹直接探出頭,擺著一張大笑臉,甚是可愛,卻眼帶嘲笑道: “小姐自然是心疼我們,不過,你搭訕的手段簡直是太慘不忍睹啊!要不要我教教你怎樣才更自然呢?”
寂寞一滯,沒想到自己的意圖被一個小丫頭看出來了。只好摸了摸鼻子,訕訕笑了笑,道:“我也不是想要搭訕……”
“嘖嘖,瞧你這熊樣,敢做不敢認。”連翹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將簾子放下,人也快速閃進馬車內。
“熊樣。”寂靜面無表情的看著寂寞,也跟著道。
“你……是不是兄弟啊!”寂寞一拳打到寂靜的胸膛,憤憤的衝馬車內道:“這臭丫頭,說什麼呢!”
“連翹,我說你不是對那小子……”淼淼壞笑的看著連翹,戲謔道。
連翹扮了個鬼臉,哼哼道: “淼淼,你覺得我眼光那麼差?”
馬車外,寂靜幽幽的看了一眼寂寞,而後沉默著繼續駕車。
寂寞臉色一黑,該死的,他一定會讓這臭丫頭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熊樣!
走了大半天,一行人終於趕在午膳前到達白馬寺。
白馬寺不愧是煙京第一大寺,規格巨集偉,佔地面積廣闊,紅牆木門,香茗鼎盛。絡繹不絕的人來來往往,善男信女頗多。
“皇上和娘娘駕到,老衲有失遠迎。”主持穿著袈裟,打算下跪行禮,面色和善。六七十歲左右,鬍子雪白,看起來倒是個心善的。
“主持不必多禮,此次朕與皇后乃微服出行。”寂月流塵
冷冷清清道,一襲白衣飄然若仙。
主持謙卑的 雙手合十,緩緩道:“阿彌陀佛,皇上和娘娘便隨老衲去那邊的廂房看看。”
隨著主持,汐玥一行人將包袱放下,因為在寺廟,所以都是男女分開住的,即使是皇帝,也得守著個規矩。
出來的時候,寂月流塵在廂房中與那少年成名的一清大師在討論事情。而汐玥便由一個小沙彌領著去正殿祈福燒香。
正走著,一個秀美的女子匆匆走過她的身邊,汐玥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這女子青衣長裙,模樣生的也是溫婉柔情,與李淑媛的矯揉造作不同,這女子的柔弱是骨子裡透露出來的真溫柔,她的身邊跟著一個清秀的丫頭,看起來像是標準的大家閨秀。
可是,一般大家閨秀不都是步步生蓮,走的慢悠悠的嗎?可這女子卻面含焦急,走的也算是生風般快了。
汐玥沒再回頭,兩人卻是反方向而行。這時,身後傳來說話的聲音。
“陳姑娘,一清大師有貴客,不方便見你。”守門的沙彌一臉歉然的的看向那女子。
“我有急事,小師傅,能不能讓我見見一清,求求你了。”青衣女子蹙著柳眉,神色焦急。
“這陳姑娘又來找一清大師了……”汐玥身邊的小沙彌嘆了口氣,幽幽道。
“你口中的陳姑娘,經常來找一清大師?”汐玥眉眼含笑,心裡卻劃過一絲惑然,剛才那青衣女子叫的是一清,而不是一清大師,她自然沒有漏聽。
一清大師在煙京也算是出名的大人物,聽說他是聖僧轉世,參悟佛法的本事極高,精通醫理,又懂得窺見天機,因而小小年紀便成了大師級別的人物,是煙京乃至整個天啟最負聖明的和尚。
這就好像**雪域的**喇嘛一樣,同樣是轉世,同樣小小年紀便成為大師,也同樣受萬人敬仰。
小沙彌看了一眼還在苦苦哀求的青衣女子,眼底劃過一絲憐憫,轉過頭,嘆息道:“陳姑娘因為生下來就帶惡疾,十歲那年便被送到白馬寺,讓一清大師醫治,這樣一呆便是七年,一年前她大病初癒,便被她父親帶回去,只是聽說她繼母待她甚是不好,她父親也很厭棄她……總歸是個可憐之人。這幾日,一連七天,她日日都來找一清大師,可是一清大師近日在閉關,所以她總是見不到人,大概是真的有什麼急事吧!”
汐玥沒說什麼,沉吟半晌,不再去看那位陳姑娘,轉身便領著淼淼等人打算離開。
廂房中
“有人找你。”寂月流塵冷然的看向那閉目焚香的青年男子,那男子生的俊秀脫塵,即使沒了青絲也依舊不損他超脫於世的清淡氣度。
一襲素紗禪衣,在那香霧繚繞中顯得越發的淡薄,他睜開眸色淺淡的雙眼,一向悲憫不驚的眸底微微起了些許漣漪。
“她……會離開的。”一清目光悠遠,溫和的嗓音,少了以往的淡漠絕塵,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寂月流塵聽著門外女子焦急,帶著哭腔的聲音,轉頭神色依舊冷清,盯著一清風輕雲淡道: “你破戒了。”
一清神色微凝,絲毫沒有驚訝或是尷尬之色,只是輕嘆一聲,看向寂月流塵道: “總歸不能再這麼錯下去。”
“師父說,若我見了你,便告知你一聲,他為你算了一卦。”寂月流塵抿著薄脣,修長的手指拿起一個玉瓷青杯,而後倒了一杯冷卻的茶,輕撮了一口,慢悠悠道:“你的命定之劫將近,卦上要你一切隨心所欲,否則定會抱憾終身。”
一切隨心所欲?一清搖了搖頭,從出生開始,他的一切便不能隨心所欲,而如今他的身份更是不容許他隨心所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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