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圖也——
而且是半幅的,墨汁淋漓欲幹,明顯是剛畫的。
——不會,剛好是他畫的吧?
我笑盈盈的抱著手立在一邊,滿心的興災樂禍。
小屁孩明顯不懂得什麼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不懂何謂分寸,仍在那裡跳著腳大笑:“花明月黯籠輕霧,今霄好向郎邊去!衩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哎喲﹏﹏哎喲﹏﹏肚子好痛﹏﹏”
書生聽了小屁孩搖頭晃腦的吟詠,眼睛一亮:“咦,你記下我的詩了?你覺得我寫得怎麼樣?”
“公子!”許叔和隨從們臉都綠了,齊聲呵斥。
我的眼睛刷的一聲就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瞪著小屁孩。
天—
這都是什麼人教出來的小魔星啊?
我眉眼彎彎,魔爪一伸,一下子就揪住了他的耳朵,訓斥:“死小孩,太沒禮貌了,雖然人家畫得不錯,詩也寫得不錯,可是,稱讚也要講究技巧的,不可以這麼直接不懂嗎?你應該這麼說,公子的詞作風格綺麗柔靡,語句清麗,音韻和諧,畫面線條流暢,很有力度和張弛感,非常不錯,只是可惜只有半幅,不知是否有幸欣賞一下全圖捏?”
一句話出口,周圍全靜了下來。
本來在拼命掙扎的小屁孩愣了。
書生的隨從們氣得啞了聲,只在那裡翻白眼。
剛剛弄清到底怎麼回事的金三臉都綠了。
只有書生一臉的激動,看著我的眼睛直冒光。只靜了一會兒,就大步向我走了過來:“這位兄臺真是在下的生平知音啊,兄臺的目光犀利高潔,實在令攸之心折﹏﹏兄臺﹏﹏喂﹏﹏兄臺﹏﹏啊,許叔你別拖我,我不走啊﹏﹏啊!——兄臺,後會﹏﹏呃﹏﹏有期﹏﹏”
小屁孩大張著嘴,愣愣的看著被鐵青著臉的隨從們拖走的書生,又回頭看看我笑意盈盈的脣角,忽然跳起來大叫:“哎喲,我的耳朵。”
我鬆開手,
小屁孩一脫離我的掌控,捂著耳朵一溜煙兒的跳起來就跑。
“金三。”我開口。
金三一閃身就衝到了前面,拎著小屁孩的衣領就提了回來。
“你要幹什麼?”小屁孩瞪著我。
“小泥,你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呢?不是說了,你不聽話的話,我就會打你,而且不給你飯吃的嗎?為什麼還是要逃呢?逃跑的話,是要餓三天的。”我慢悠悠的。
小屁孩話語一噎,停了一下,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好吧,我錯了,我不該拖你下水,可是,你不是沒被捉弄到嗎,還和我計較什麼?”
死小孩,道歉也要這麼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