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著臉,拼命回想,剛才我有叫“師父”麼?有嗎?沒有吧?有嗎?沒有吧?。。。呃,似乎,是有的說。。。我徹底暈了。。。
一下子站不穩,要摔倒,被人扶住了。
宇文恪一手扶著我,眸光卻陰沉的盯著另一處。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書生。書生一手執筆,一手託著畫稿,滿臉驚異,大張著嘴巴,看著宇文恪,眼睛驚得溜圓的樣子,見自己幾天來一直在畫著的人忽然間變得尊貴有度,氣勢威嚴,再冷眼掃過來,滿室便似忽然間冷風激盪,氣壓急劇降低,書生忽然嚇得一個激凌,臉色剎時白了,哆嗦著手,墨汁滴了一紙。
“你畫的什麼?”宇文恪的聲音冰冰冷的,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勢。
“。。。畫。。。畫的。。。你。。。你。。。”書生的話也哆嗦起來,他身後的隨從,本來跟了來是保護他的,此時也被宇文恪的氣勢所壓,蒼白著臉,不敢抬頭。
“送上來。”宇文恪一掀眉,臉色也冷下來。看樣子,真的是不高興了。
書生戰戰慄慄的走上來,不敢抗拒的將畫稿全遞了上來。我探過頭,就著宇文恪手中看去,一張張,風情萬種,挑逗的神情,戲弄美女的樣子,吃飯的樣子,衣衫半解的樣子,魅惑的樣子,媚眼,嘟著紅脣的樣子。。。
我“撲哧”一聲一下子就暴笑起來,忍不住驚歎,這書生不過這麼幾天,沒想到竟畫了這麼多呢,真厲害的說。不過,居然差不多是師父全天候的表情了,這樣子盯著畫,難怪那隻妖怪這麼快就抓狂了的說。。。
宇文恪先還吃了一驚,很快便沉下了臉,越往後看,越是青得厲害,等我發現時,他己面沉如水,額際青筋直跳了的說。“嘩啦啦”一聲,還不等我全部看完,所有的畫稿便在某隻捏得發白的掌中碎為粉未。
書生一聲慘嚎,整個人都撲到地上去了,雙手胡亂的去抓滿地的碎屑。
“我的畫啊,嗚嗚嗚。。。我的畫。。。”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也生氣了。人家畫人家的,又不是畫的你,你著什麼急,憑什麼來毀人家的畫?
宇文恪沉著臉,狠狠在我手腕上扼了一下,我痛得吸了口氣,看他立即就要暴怒的樣子,不敢再說。
“你好大的膽子,說,這些畫是怎麼畫出來的?誰指使你的?”宇文恪低沉著嗓音,話音裡滿是殺意。
這下子慘了,看這太子大約真的惱羞成怒了。雖然我是知道書生畫的不是他啦,可是在他看來,就是故意以他為藍本,來畫一些風流魅惑之畫,目的很不單純,就算沒有目的,也一定會認為這樣子是對他的一種褻瀆和冒犯啊。畢竟,畫中的身體,的確是他,而且,書生畫他是被他當場抓到的呀。
呃,該怎麼救書生呢?
書生卻根本沒有自知之明,根本不知大禍將至,仍在一臉痛心可惜的捧著滿手紙屑,跪坐在地上,哭喪著臉,希望可以拼起來,嘴裡絮絮叨叨的念著什麼聽不清的話。
宇文恪見書生不答話,只顧自己在那裡發瘋,不耐煩起來,眼中閃過殺意,手掌便抬了起來,我嚇了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哎呀,太子,你別殺他。”邊說著,邊狠狠一腳朝書生屁股上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