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嫣。”紫如不滿的扶過我的臉,將我從失神狀態中扯了回來,“我剛才說的,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有啊有啊。”我看著紫如一副要從頭說起的樣子,立即覺著頭疼起來,慌從**跳了起來,“啊,對了,綠莒,我那件袍子呢,我要穿了還有事兒呢。”
我的話音剛落,綠莒己撞開門衝了進來,她面色蒼白,嚇得直哆嗦,“小﹏﹏小姐﹏﹏太﹏﹏太子來了﹏﹏”
“啪”的一聲,紫如手中的梳子掉到了地上。
我剛從**跳起來的身子立即僵住了。
“快﹏﹏快點啊。怎麼﹏﹏怎麼辦?”綠莒急得直打轉,雙手交握在一起,面色剎白。
隱隱的,屋外己傳來腳步聲,還有金三極力阻攔的聲音,“﹏﹏我家公子還未起床呢,您﹏﹏”
“我自去找他,你先退下吧。”這是暗夜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味道。
己經很近了啊。
我迅速的掃了床對面的大銅鏡一眼,裡面那個素面朝天,穿著白色紈衣,披頭散髮的身影,怎麼看怎麼是女子,毫無半分男子氣。
化妝?來不及了。
逃走?窗那麼高,沒爬過,不說能不能那麼快的爬過去,就是爬過去了,以暗夜天下第一殺手的聽力,只怕也會立即發現。
眼光忽掃到嚇得呆住的紫如,嘴角一揚,忙對著綠莒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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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恪一夜未眠,記憶中,心情從未如此糟糕過。
書房中的燈一直亮到天明,滿桌的奏摺卻絲毫未動。
直到金雞啼了,他走上皇宮最高處的觀星臺,看著太陽從天邊躍出,滿眼金光破空撒遍淮城,遠處的淮湖波光粼粼,晨風清冽,深吸一口氣,才覺心情豁然開朗。
宇文恪又想起了那個人,那個最初讓他只覺莫名的驚慌,只想殺死,越往後卻越相交深入的少年,那個剛剛被他任命為天行王朝百官之首的左相。
一個男子呵﹏﹏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對一個男子興起別樣的心思。
宇文恪的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的笑,天行王朝的儲君,為了天下,不惜臥薪嚐膽,單身入江湖,最後成立天下第一的刺客殺手組織的自己,知情者所寄予最大期待的自己,居然會為一個男子動情,呵。
若是林然知道,大約會立即大驚失色,從此對自己避如蛇蠍吧?
這番心思,不容世俗。
所以,絕不可以露出來,尤其,不能讓他知道。
宇文恪口中滿溢著苦澀,表情卻在晨光中漸漸堅定如鐵,他輕輕握緊了雙拳,聲音輕得彷彿耳語,“既然你喜歡紫如,那麼﹏﹏”
成全他,又有何妨﹏﹏
自此,他是左相,自己是太子,只能如此,也最好如此。
宇文恪轉身走下觀星臺,步子雖緩,卻沉穩堅定。
走入眾芳園時,他忽然想起,這個眾芳園他來了己有很多次,卻沒一次是在白天來的,而且,每次都只記得回去的時候,卻忘了來的情景,再想起最初幾次,林然死裡逃生後的惱怒模樣,不由輕輕勾起了脣。
他的心情很好,至少,表面看來如此。
他的手中輕握著一份黃綢,是自己早上剛剛完成的太子諭旨,想要給林然一份驚喜。
他淡淡的揮退了所有的閒雜之人,只想要單獨和林然相處。
手放在房門上,推開﹏﹏
然後,所有的決定,所有的心理預設,所有的自我掌控,所有的“好”心情,全部在一瞬間灰飛煙滅,記憶中,他只聽得到轟的一聲響在耳邊的驚雷,手中的黃綢掉到地上,整個人己失去所有反應。
滿地凌亂的衣衫,**,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裹在被內蠕動,聽得門響,都停下了動作,一起轉頭看來,披散的長髮間,兩人的面目依稀可辯。
一個是紫如,另一個,是﹏﹏林然﹏﹏
林然的面目隱在長髮間,只露出一雙眼睛,還有臉上依稀的汗漬,他喘著氣,看向門口的人,愣了愣,有些尷尬和慌亂,“啊,你,呃﹏﹏那個﹏﹏你﹏﹏”
他驀然驚醒,臉色瞬間慘白,手足無措又異常慌亂,想要轉開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死死盯著房中的一切,喉頭如忽被堵塞,發不出一絲聲音,
漸漸的,他居然開始心慌意亂,忽然間,只覺林然如此嬌柔嫵媚,竟是從未有如此刻,這般像極了女子,
宇文恪提起腳步,生平第一次
落荒而逃。
他沒有聽見,身後銀鈴般的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