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環木然的抬頭,目光落在大殿中央那個笑意盈盈,溫雅和順的少年身上,絕望而怨毒,恨極處,忽然情緒激動,破口大罵,**詞穢語一串串不假思索的從口中逸出,直把上前準備拉他下殿的兩個侍衛驚得目瞪口呆。
眾人也一個個大皺眉頭,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道貌岸然,很有君子風範的堂堂大員,在落敗之時竟會做出這種幼稚可笑,下流無恥的事情來,真是大失身份,讓人愧與他並立,不自覺間都移動步子,遠離了開去,尤其是平素裡和李錦環交好的幾個大人,忽然接收到同僚們掃視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先是莫明其妙,等到醒悟過來,立即漲得面色通紅,氣也不是怒也不是,只得恨恨咬著牙,瞄一眼還在大罵的人,嫌惡的更是快快走得遠了。
李錦環正罵得起勁,忽然被墨宇清泠泠的目光一掃,嚇得一個激凌,所有的罵詞全忘到了腦後,囁囁的低過頭,住了口,卻在轉眼間,正好看到那幾個“好友”的嫌惡面色,羞惱交加,話峰一轉,炮口立即對準了這幾位大人,“哼,樹倒猢猻散,這就是我平日的同僚,我呸!什麼爛人,別看現在是我倒黴,你們是秋後的螞蚱,也蹦不長了,這個心腸狠毒的小子,先是治我,接下來﹏﹏”
眼見這罵詞越來越不堪入耳,眾人的臉色全鐵青鐵青的。
忽然飛來一道黃色的光芒,“邦”的一聲在李錦環的頭上彈了一下,又掉到地上。罵聲嘎然而止。
眾人看去,卻見地上躺著一道黃色的綢緞,儼然正是剛剛還拿在林然手中的太子諭旨。
李錦環嚇了一跳,他是己失去一切,不用顧忌,只是卻沒想到林然身為一國新任左相,竟也能在在大殿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毫不顧慮自己的身份和形象,做出這樣直接粗暴的舉動來。
他愣了愣,捂著起了個小包的頭頂,一時忘了說話。
林然悠閒的揹著手,眯了眯眼,一臉的平靜,走到李錦環身前,微昂了下巴,聲音也很平靜,“說啊,還有什麼要說的?一起說完。”
李錦環臉漲得通紅,說就說,怕你不成,他頓了一下,張嘴,“你個臭小子,你﹏﹏唔﹏﹏哇哇。”
伴著一聲清脆的牙齒崩斷聲,林然一臉懊惱的甩著吃痛的手,卻又衝著驚怒交加,捂著一邊臉頰痛哼的李錦環挑釁的揚了揚眉,“還有沒有?一起說好了。”
李錦環冷笑,掃了一遍朝臣,嘴裡出來的話己有些含糊不清,“嘿嘿,林大人你可是太子新任的左相,堂堂君子,小人己是一介草民,大人在大殿之上和小人如此較真,也不怕有失身份?﹏﹏啊!”
話沒說完,他就單足跳了起來,面目扭曲,呲牙咧嘴,原地轉個不停。
林然笑眯眯的吐了口氣,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點頭,“嗯,果然還是用腳比較方便啊。”
“啊,李大人剛才說什麼?君子小人是吧?憑你一個小人,還沒資格給君子來做定議,何謂君子?遵循著世人定的框框,不能行差踏錯,自己光風霖月,被人打一巴掌還不能還回去,被人吐一口唾沫還得故做風度,讓小人們得意洋洋,有無數的依仗來對付的人,那才不叫君子,那叫呆子。本相雖然不耐煩做什麼君子,可也絕不屑去做這樣只能任人欺凌的呆子。李錦環,想要用這個來約束我,任你罵不還口,你可想錯了。”
“對了,李大人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如果還有,不妨一起說好了,本相有的是時間和力氣,絕對可以奉陪到底。就是本相累了,還有的是侍衛大哥們。啊,讓我想想,剛才我是用的踩的,這次你要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可就是用踹的啦。”
他說著,微眯了眼,心情十分愉快的掃了李錦環身上的某個重要部位一眼。
李錦環既使正被林笑的話繞得頭暈,又痛得一塌胡塗,仍是禁不住打了個哆嗦,任憑目光再如何怨毒,嘴裡也不敢再出半聲了,這個小子,思想行事,都一再出人意料,既不按理出牌,也無法以君子之禮來約束,自己若是無賴,他能做到比自己更無賴,若是再不知收斂,這小子絕對說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