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展現在能看的人情已經非常淺薄了,以前覺得至少可以留他們一條命,只要他們安分的活著就好,現在卻發現,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的野心是你無法滿足的。
穆沉淵看著他們兩個難得的看法一致,且同仇敵愾的,突然覺得好笑,柳餘年的野心再大,權勢再高又有什麼用,他只需要有著兩個鐵桿的兄弟,共同進退,共同抵禦敵人,絕對比他強多了,“你們放心好了,柳餘年一個一隻腳都踏進棺材的人,難道我還會怕他嗎?這個皇位怕他有能力拿的到也沒那麼命來坐穩這個位置了!”
穆沉淵最擅長的事情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柳餘年怎麼對他和阿鬼的,他會一點一點的,用十倍和百倍的量全部還到他身上去。
季白呵呵的笑著,慵懶的躺在了涼亭之上,他這個隨意的坐姿足夠讓很多人心裡亂顫了,畢竟這個妖嬈的一個美人,不管是男女看著都賞心悅目呢。
“那個阿鬼表現的很好,只不過他太容易被女人影響了,也容易被女人利用,只一個田妃和如妃就把他迷的團團轉,這樣的男人如何才能成大事?”
顯然,季白是很看不上阿鬼,如果不是同一個孃胎裡生的,又跟穆沉淵長的一模一樣,他是不會承認世界上還有這麼個人存在的。
陳展贊同季白的觀念,但是有一點,他心裡很清楚,在季白的心目中,女人一直都是麻煩和危險的存在,畢竟他們遇到的女人心機都太重了。
“在避暑山莊的時候,柳餘年又單獨接觸過扶疏,她有跟你講過嗎?如果扶疏願意幫忙的話,我們制服柳餘年要輕鬆的多。”
穆沉淵聽到這裡,臉色也不好看了,周身散發著冷氣,看向遠處扶疏的身影就有些陰沉的,就算扶疏不幫忙,他也不希望她有事情瞞著自己,他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過她機會了,她要是不珍惜,他也只能走捷徑了。
“不用!我穆沉淵做事還不需要一個女人來插手,你們各自管好自己區域範圍內的事情就好,另外,季白,我中毒的事情跟宮中的密道有關係,你幫我查一下。”
季白點頭,對於宮中有密道一事兒他早已經知道,那是先皇留給現在皇上的,歷代大鄢國的皇帝都知道,只是穆沉淵沒有提過他也就當不知道,只是沒想到現在居然被敵人利用了,那個知道密道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放心,我會查清楚的,等會記得把密道的圖紙給我一份。”
穆沉淵莞爾一笑,幽深的雙眸中隱藏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既然他讓季白去查這個事情,勢必會牽扯到晚嬪的,那可是季白今生唯一的寄託的,他對他那個小姑姑始終都抱有感情的,跟季憫是不一樣的。
“有給你許可權,任何可以自由出入密道里的人,你都有權利處置!”
季白到現在還不清楚穆沉淵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他願意放權的
話,他也樂得接手,本來這趟回帝都就是為了來幫他忙的。
陳展看到穆沉淵的臉色就知道他是有事情瞞著季白的,他們這些人從小被自己的國家拋棄了,到現在卻還要維持表面上的皇家氣度,想想也真是夠了,陳展很贊同穆沉淵的生活態度,人活著,只為了自己。
“三哥,你的局已經佈置下去了,打算什麼時候收網?”
穆沉淵知道,現在不是殺了柳餘年就能了事的,他要把他背後的勢力都拔出來,徹底的解開大鄢國那麼長時間的困局,就一定要有耐心。
“你放心,現在著急的並不是我們,想要斬草除根,就要有足夠的耐性,我有的是時間,跟他慢慢玩!”
陳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得不為柳餘年默哀了,本來皇上看在扶疏的面子上,至少會讓你在西北荒涼之地老死終生的,可是你偏偏不知道珍惜,這應該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季白挑著眉毛,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本來他就覺得燕國的皇室腐朽到了極點,這次回去看到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他的心裡越發的覺得悲涼,幸好當時他離開了,否則現在的他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個阿鬼已經被顧北一馴服了,應該不會整出什麼么蛾子吧?”
穆沉淵明白季白的擔心,在皇室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親兄弟,更何況阿鬼的存在對他來說是莫大的威脅,只不過他有把握,完全控制的住。
“阿鬼從來都不是問題,現在的他還是個小孩子,喜歡玩而已,等他慢慢了解了什麼是人性,他就不會那麼輕信女人的話了。”
季白抬頭看向柳扶疏的方向,那個女人看似沒心沒肺的,實則明哲保身,或許在他們面前都低著面具的女人,卻在穆沉意麵前表現的那麼自在,這應該就是穆沉淵看上她的願意吧,男人都喜歡玲瓏剔透的女人兒。
“皇上是不是也不會輕信女人的話呢?”
穆沉淵尋著他的視線忘了過去,他看到扶疏如此開心放肆的笑,心裡剛才的怨氣也消散了很多,現在的他比之前更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了,“我的女人我自然會信的,只不過這個信任的前提是,她願意告訴我才是啊……”
季白嘖嘖的搖搖頭,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他穆沉淵搞不定的事情呢,看來扶疏確實有兩把刷子,想想也是,太容易被得到的話,人就不懂得珍惜了。
“扶疏表面上看起來很冷漠,但是跟她接觸過都知道她是很重感情的人,這次在你和柳餘年之間左右搖擺,不幫你也很正常!”
穆沉淵齊刷刷的冷厲眼神掃了過來,可惜季白從臺階上起來,頭也不回就離開了,好久都沒回宮了,他得去看看自己的樂坊有沒有被人給佔了去呢。
陳展看到季白走的時候,也一溜的跟在他後頭走了,有很多事情既然不方面問穆沉淵的話,那麼問他也一樣,畢竟現在
誰留在穆沉淵身邊就是當個活靶子呢。
“扶疏,你去照顧三哥,沉意我們就帶走了。”
穆沉意伸手想要抓住扶疏的胳膊,可是被陳展就這樣拖著脖子離開了,他拼命掙扎也沒用,論武功,他根本就不是陳展的對手。
“陳展,你放開我,告訴你,我可是王爺,你這樣對我是以下犯上!”
季白“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他頭上,穆沉意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敢在他們兩個面前擺他王爺的譜,也不想想他才多大的小屁孩。
“穆沉意,是不是想嚐嚐我的拳頭啊?”
穆沉意急忙搖搖頭不說話,委屈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扶疏,就乖乖的跟他們走了,季白哥哥輕易不動手打人的,但是如果真的動手的話,下手可陰狠了,哪怕你疼的要死,表面上都看不出一點傷痕的,這個事情他在燕國的皇宮裡可是親眼所見呢,那個被季白哥哥收拾的人,最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想想就覺得可怕……
“扶疏,我先回去了,等我回宮裡再找你玩啊。”
扶疏想要跟他們一起走,但是回頭看著身後的穆沉淵,不知道為什麼就停下來了,季白和陳展就這樣走了,他好像只剩下一個人了,孤零零的,看起來那麼的可憐,本來這個詞根本就不適合用在穆沉淵的身上,但是此刻她就是這樣覺得的。
“穆沉淵,我送你回去吧。”
穆沉淵微微的點頭,他的手稍微放在了她的手上,她就下意識的縮回去了,現在的他和扶疏之間,怕是再也回不到之前了,這一切都要怪那個該死的柳餘年,穆沉淵想到這裡,對將來有一天要處置柳餘年的時候,又多給他加了一條罪責。
……
季白自從接手了宮中密道的排查之後,便派出好好幾批人進行勘察,一點點的排除,把任何隱患都掌握在手中,直到半個月之後的某一天,底下的侍衛帶著一個黑衣遮面,懷裡抱著一隻黑貓的女人出現在他面前時,他臉上的笑意便徹底的隱去了,他的手下帶著他來到了那個女人生活的密室,這裡的擺設一看就是有一定的年頭了,是個人都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這個人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人,本來以為他做的這些都是在為她報仇,到最後卻發現,自己真的是個傻瓜,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卻不知道。
“小姑姑,你能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季晚呵呵的笑著,她是先帝的晚嬪,也是這個宮裡老人了,想當年,她跟晴妃的關係可不要太好了,只可惜,他們終究鬥不過有實力的劉太妃以及有後臺的韓太后。
“小白,你長大了。”
季白伸手擋住了她要過來撫摸自己的臉,俊美的臉上露出自嘲的表情,那是一種就連子都嫌棄自己的做法,“晚嬪娘娘能告訴下官,你為什麼沒有為先帝殉葬,而躲在這裡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