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跟幾個朋友出去小聚了一下,喝了點小酒,所以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日子在一天天的波瀾不驚中過去,因為出了那件事,現在我雖然成了重點被關注的人,卻也更加孤寂,雷園裡除了張媽以外的下人,再沒有敢靠近我三步之內的(據說這是雷允汐下的命令)。我除了天天陪雷世豪到花園去擺弄一陣花草外,就是呆呆的坐在三樓陽臺上發愣。雷允汐更忙了,忙得常常一天都見不到人影,回來時滿面倦容,我也不忍心再煩他;小軍軍也只偶爾上來,每次都怯怯地,上次我口吐白沫的樣子一定嚇壞了他。
因為是春節放假,難得連池峰也不來煩我,只是在這樣的煩悶中,我更想念爸爸了,不知道他可好,一個人孤零零的被軟禁在療養院,連個的說話的人也沒有,他這個年過的可好?!不知道是寒是暖、是飽是餓,如若我媽媽泉下有知,定會哭得肝腸寸斷。
這天,我因為在樓上坐的實在心煩意亂,索性到花園裡去走走,順便照料一下那幾株白色金盞花,雷世豪說這些種子還是允汐媽媽跟別人要的,本來打算栽種在花園裡,開出純白色的金盞花,可是還沒來得及播種,就發生了那樣的事。後來,他也幾次想過要種它,又怕弄不好,反而連最後一絲念想也斷了,才作罷。現在有我這個種花高手在,他便鄭重其事的託付給了我。
我越來越迷惑,他就是當年那個叱詫上海灘,三天之內掃平一整個幫派的那個梟雄嗎?在我眼裡,他根本就是個成日沉溺在對亡妻思念之中不可自拔,並時時承受著病痛煎熬的一個遲暮老人而已,現在,還有抓他的必要嗎?他傲視風雲十年裡,警察拿他沒有辦法(當然他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事),現在人家老了、病了,還要拿他開刀,是不是太不道德了!當然囉,想來池峰這種人渣也沒有道德觀念,我甚至越來越相信,他就是那個幕後陷害我爸爸的人!
“大嫂,種花呀!”一個好聽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回過頭,看見一張燦爛清爽的臉。
“是啊,彪哥。沒事幹,無聊的很。”我蠻喜歡這個年輕人的,他的年紀比我還小,雖然體形魁梧,卻難得長得很乾淨。男孩子不一定非要長成雷允汐或哈小帥那樣才迷人,畢竟他們那樣的極品簡直有點象幻覺。象雷彪這樣,長相也不是多麼出眾,卻乾淨的讓人心情爽朗,才更有真實感。
“大嫂,你還是喊我阿彪吧。”他淺淺的一笑,露出了與他身材不相稱的一對小虎牙。“少爺不在家,很悶吧。雷園雖然大,卻也沒什麼地方可去。”
他的後一句話既象是對我說,又像是對他自己說,我的心也隨著他目光的黯淡,有些傷感起來。“你什麼時候到雷園來的?”
“很早了,大概五歲吧,爸爸有一次跟人打架,被砍死了,老爺就把我帶回了雷園。”
“那你媽媽呢?”
“不知道,老爺說媽媽生下我以後,就把我扔給了爸爸,一個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是的,在這條道上混的男男女女從不考慮後果,胡亂生下了孩子,卻又無力撫養或者根本不想撫養。“對不起。”我向他道歉。他是可憐的,不過,在他們的世界裡又有幾人沒有辛酸的過往呢!
“沒關係,”他又淺淺一笑,可是我卻分明看到他嘴角揚起的悲傷。
“允汐今天去哪兒了?你不用跟著去的嗎?”我試圖轉換一個話題。
“去碼頭了。”
碼頭?!我的心一驚,現在我一聽見碼頭兩個字就膽戰心驚。“他去碼頭幹什麼?”
“邦叔託人搞了一船酒回來,少爺去收貨。最近,場子裡的賺頭少,酒水上再不賺點,兄弟們就要喝西北風了。”
他說的是事實,因為雷允汐不準場子裡有搖頭丸、K粉出現,所以生意清減了不少,這年頭,年輕人都求個頹廢的感觀刺激,失去了這樣的**,誰還願意來三合幫的場子,要是酒水的進價再高,就無利可圖了!那麼,就是說,我恍然頓悟,這批酒是走私貨!
只是,我不相信!雷世邦怎麼可能會幫雷允汐?!他恨不得害死他,怎麼會幫他!一定有陰謀!“你知道允汐在哪裡吧,我們現在就去!”
“大嫂,你去幹什麼?少爺說了,你只能呆在雷園,這裡安全!”
“別說了,允汐說不定會有危險,我們快過去!”
“可是……”他還想再勸阻,我卻已經拽住他的胳膊,不由他分說拖起他就跑,更顧不上張媽在後面的呼喚。
“大嫂,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就算真的有事,我們也幫不上少爺的!”
這傢伙,既然車都已經發動了,還開出了雷園,還這樣不停的勸我幹什麼!我哪兒聽得下去這些話,哪怕我幫不了雷允汐,甚至只能給他添麻煩,但是我還是要去!我不能象沒事的人一樣,眼巴巴的坐在家裡等著他的訊息,我做不到,我會抓狂到瘋掉的!“別羅嗦,快開!”我第一次這麼凶惡的對一個人無辜的人。
……
碼頭上,雷允汐正焦急的等著貨船的到來,其實來之前自己也掙扎了好久,走私畢竟背離了自己想將幫會帶上正軌的本意,可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能,幫會要靠什麼維持?原來要當好一個家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終於能夠體會當初爸爸的不易和艱難以及對於叔叔種種行徑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了。難,怎一個難字了得!
“少爺,時間已經過了,會不會不來?會不會是騙我們?”雷豹焦慮的猛看手錶,自己老覺得不對勁兒,早上也勸少爺不要來的,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自己是絕對不會相信邦叔的,他會那麼好心在這個時候幫少爺的忙?!
“再等等。”雷允汐沉聲道。自己心裡也沒底,昨天叔叔忽然來找自己,說搞了一船酒,可以暫解幫會的燃眉之急,自己真是怎麼也不敢相信,但是不信也沒辦法,這個時候也別無選擇!
“來了,來了!少爺,是那艘船嗎?”一直舉著望遠鏡觀察海面的阿龍興奮的大喊起來。
真的來了?雷允汐的眼睛也不由得一亮。
“雷少爺是吧,我是阿森。”船剛泊岸,一個精瘦幹練的男人跳了下來,“貨到了,你驗一下。”
“好。”雷允汐也沒有多話,“阿虎,驗貨。”
雷虎縱身一跳,矯健的上了船,一把掀開油布,掏出匕首,目光掃了一圈,挑中其中一隻箱子,利索的割斷了包裝帶。雷允汐注意到那個叫阿森的人瞳孔收縮了一下。
“阿虎,怎麼樣?”
“貨不假。”雷虎撿出酒瓶又看了看。
“森哥,你驗一驗。”雷允汐終於鬆一口氣,接過雷豹遞過來的皮箱,裡面是一沓沓整齊排列的錢。
“前面的人注意!前面的人注意!你們已經被警方包圍,全部放下手上的東西,雙手放在腦後投降!再說一遍,……”突如其來的警笛聲四起,彷彿四面八方每個方位都如狂潮般湧來的警察一般,雷允汐愣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到底還是著了道!
那個叫阿森的男子還想掙扎,拼了命往船上跑,剛跑出沒兩步,便被一顆子彈射中了右腿,頓時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而同時許多全副武裝的警察也衝了上來,團團圍住了一干人。
“上去搜一下!”領隊的警察一聲令下,四五個警察便跳上了船,四下尋找起來。
“找到了!隊長。在這裡!”
雷允汐有些不太明白,他們在找什麼?又找到了什麼?!
“這裡也有!”另一個人也高喊起來,並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東西。
雷允汐一時間腦子有些停止運作,因為他終於看見警察搜尋的東西了!——那是毒品,藏在一些酒箱底部夾層裡的毒品!想來一定是非常純正的貨,看看這數量,自己被槍斃二十回都足夠了!
這些貨,應該是叔叔以走私酒的名義偷偷夾帶的,上次貨倉的事件之後,自己對他一直盯的很緊,於是他便想出了這個主意,讓自己幫他帶貨。的確是好主意,誰會想到他會把貨就藏在自己這個最恨毒品的人這裡呢!可是,警察從哪裡得來的風聲?!
“雷少爺,你應該認識這些東西吧!這麼大數量的毒品走私恐怕是今年最大的案件,我想,恐怕你得跟我們回警局去解釋清楚了!”一個笑容陰磔肥頭豬耳的男人奸笑著走了過來。
池峰!這個雜碎!雷允汐恨恨的在心裡咒罵。這種艱險小人不知道怎麼竟會混到刑警隊長的位置的,每次看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就很想狠狠的扁他一頓。薇薇就是受他威脅才不得已來做臥底的,對付一個女孩子用盡這種下三爛的手段,真是齷齪卑鄙到了極點。前些日子帶人端了自己三個錢莊時,就是這副德行,今天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是啦,是要得意的,破了這麼大的案子,還不知道要升幾級呢,能不得意嗎!可是,現在,自己要怎麼辦呢?敵人的局設的如此精準,自己怕是難逃了!
這邊雷允汐剛被池峰給帶走,那邊雷世邦就得到了訊息。“邦叔,邦叔,不好了!貨被條子給抄了!允汐少爺都驗過貨,準備給錢了,不知怎麼搞的,突然來了好多條子,一下子就把貨給抄了!連允汐少爺都給帶走了!”
“媽的!”雷世邦恨恨的把手裡的煙掐在菸缸裡。
“邦叔,怎麼了?”阿俊發現雷世邦接完電話臉色就變得很難看,應該說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貨被端了!條子把貨給端了!媽的,雷允汐這小子真是掃把星,我前世欠他們父子的嗎?這輩子要這樣整我!”
阿俊臉上掠過了異樣的神色,“也許掃把星不是允汐少爺呢?”
“什麼意思?你知道了什麼?”
“邦叔,其實我也是剛剛才查到的!正準備來跟你說,那邊就出事了!如果早一點能知道,也許我們的貨就不會被抄了!”
“什麼意思?!阿俊,你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有話快說!”
“是這樣的,邦叔!上次你不是讓我查查阿南的死因,查查唐薇薇的嗎?我就派人去查了。查到的結果好像跟她自己說的不太一樣,她的爸爸也許不是外交官!”
“什麼意思?”雷世邦眯起了眼睛。
“有人覺得她長得象一個人。”
“誰?”
“唐大年!公安局長唐大年!”
雷世邦倒吸了一口冷氣,唐大年?!自己對這個名字太熟悉不過了,兵與賊鬥了這麼多年,自己絲毫沒有在這個人手下佔到過便宜,要不是這個世道還有一種規則叫潛規則的,自己恐怕被他抓了至少三次!
不過阿俊這樣一說,自己也覺得有點象,難怪第一次看見那個女孩就覺得很面熟,原來如此!那麼就是說……
“阿俊,馬上派人出去,把唐薇薇給我抓回來!這一次,我非要唐大年把我欠我的東西全還回來!”
“是,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