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煜恆也沒再和蘇達說話,而是跟在小程爸爸的身後也走了,他實在不想和這個邪門的男人單獨呆在一起,看來,他得好好查查這個傢伙的底細。而此刻的蘇達,看著田煜恆漸漸消失的背影很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斜靠在牆上點燃了一支菸,漫漫地開始吞雲吐霧起來。他開始隱隱覺得,他一直平靜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當殺人已經引不起他的快感的時候,他便開始覺得有些疲倦了,可是卻找不到可以讓自己休息的港灣。直到遇到蘇可心,她身上的種種迷霧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現在,再加上這個姓田的男人,他覺得,自己又遇上了一種挑戰,這種臨戰的鬥意讓他覺得很美妙。或許,現在應該去看看,那個小妞搬到哪裡去了?慢慢地和他們玩,也許也不賴?他瀟灑地將菸蒂扔向半空,最後那菸蒂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落在了不為人知的角落。
田煜恆坐著電梯下來才發現,電梯裡是有監控的,一想起小程的爸爸有電梯不坐卻要爬樓,隨後是那個蘇達約去的,再想起剛才自己差點就著了他的道,讓他隱隱覺得,如果剛才沒有跟著去的話,小程的爸爸很有可以已經成為那個蘇達的殺人目標!可是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殺人,是不是有些太囂張了些?他這時才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在南方H市再有影響力,手也伸不到這邊兒來,再有錢,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找到極大的助力。無奈間,他聯絡了夜新強,讓他幫著調查一下這個蘇達的相關資料。現在的夜新強可不是原來那個毛頭小子了,他手下的那些保全公司被他經營的有聲有色,調查個把個人,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一提到保全公司,就讓他想起來陳少群這個兄弟,自從他回國以後,他便一直躲著陳少群的搜尋,雖然知道陳少群當時如此騙自己也是不得以的下策,可是他實在是不能原諒安欣差點死在他手上的事實。他也很怕安欣會誤以為一切都是他主使的,那樣的話,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刀要來得痛快一些。說到安欣,他又苦澀地笑了,幾聲短暫的咳嗽聲過後,一種反胃感傳來,當也幾步躥到電梯旁的洗手間時,剛才喝的那點酒混著血絲被他吐了出來……胃又出血了?快不得燒得如此難受,看著鏡子中幾近陌生的自己,田煜恆一拳砸在了洗漱臺上,他還要保護安欣,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這個樣子是痛苦給誰看呢?振作,一定要振作……他用冷水洗了洗臉,便起身向七樓小程要做手術的那個前臺走去,令他意外的是,那個蘇達竟然先他一步等在了手術室外面,看見他再次出現時,無框眼鏡後的眼睛又像狐狸一樣眯了眯,卻是笑吟吟地衝他點了一下頭,好像他們認識了很久一樣,蘇達這一前一後對自己態度的反差讓他覺得有些莫明其妙,好像剛才天台上發生的事情都是幻覺一樣。
“老哥,你去哪了?讓我好找!”葉玄揚一看
見田煜恆再次出現也很意外,他還以為他有事走了呢!
“呃……剛才胃不舒服,去了洗手間!小程什麼情況現在?”田煜恆摸了摸不太舒服的胃說道。
“我就說改天咱們再喝,你偏不聽,你看,難受了吧?一會兒不行咱們去吃點粥去,要不你讓醫生給你看看,開點藥什麼的?”葉玄揚關心地說道。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小揚這是手術多久了?”看著一直亮著的手術燈,田煜恆的頭有些炫暈,他最怕站在手術室外面等候,那種什麼也抓不住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有一會兒了,對了,這位是蘇達,算是小程的心理醫生吧!”葉玄揚突然想起來介紹一直看著他們說話的蘇達,雖說他不太喜歡這個人,不過他能在這個時候到醫院守著小程做手術,無疑還是給了他一絲意外的。
“呵,我們認識,神交已久了!”蘇達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他的笑讓葉玄揚感覺很不舒服,他突然發現,早上警察局前的幾個男人幾乎又湊在了一起,只是為了這麼一個不相干的孩子!對於小程他也是心疼的,但讓他如此執著地觀注他的原因還是在蘇可心身上。他總覺得,只要小程能好好的活下去,他早晚還是會見到蘇可心的。他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蘇達,覺得他也很有可能是抱著這樣的目的吧?
蘇達在觀察了一會兒閉目養神的田煜恆後,便毫不客氣地走到了田煜恆的身邊坐了下來,果然,他剛一坐下,田煜恆便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從他眼裡映出的悲哀與蒼涼看得他一愣,想再仔細深究時,田煜恆已經再次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想著什麼。蘇達突然又對這個傢伙產生了一絲好奇,田宇的爸媽可是也死在自己手裡的,他當然不會是田宇的爸爸,那他到底是田宇的什麼人?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他最善長觀察別人的眼睛,他一直覺得,這個姓田的只是對他有敵意,卻是沒有殺意,只要自己不碰觸他的逆鱗,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威脅。可是他卻很想知道,這傢伙被惹毛了會是什麼模樣?其實他一直覺得,殺人也是一種藝術,讓一個人死很簡單,不簡單的是,你怎麼能讓一個人死得合理化,完美化。他對自己每次殺人的方法都很滿意,至少到現在為止沒有出現什麼紕漏。但是今天他的情緒有些失控了。在看到小程爸爸那張可惡的嘴臉時,他突然想讓他馬上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幸好這個姓田的出現,不然,今天還真不好收場呢?讓小程爸爸跳下去容易,就怕善後出問題!這種低階的錯誤怎麼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一想到小程他就會想到同樣清冷的蘇可心,是的!一切都是她的問題,要不是她早上刺激自己,自己怎麼會失控?這個女人……現在在他眼裡,就像是一隻躲在繭裡的蟲子,等待著他抽絲剝繭,才能露出她的爐山真面
幕,是蟲子是蝴蝶,都將是會很有意思的事兒吧?想著想著,他的嘴角也挑起一絲微笑,閉著眼睛靠在了椅子上。
葉玄揚看著這兩個人都在那裡“閉目養神”,心裡有些感嘆,世界上的事真是說不準啊,如果不是早上的偶然相遇,或許他們三個人永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吧?
手術室的燈滅了,葉玄揚猛地站了起來,嚇了一直守在手術室邊上的小程媽媽一跳。當她從醫生那得知,手術很成功時,高興得直掉眼淚。其他人一看結果很好,也都紛紛祝賀、安慰了小程媽媽後,逐一離開了。
醫院門口,田煜恆和葉玄揚看著蘇達開車離開後,兩人默默地站在了原地,剛才在酒桌上無話不談的兩人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最後還是田煜恆拍了拍葉玄揚的肩膀後,不言不語地走了。到現在為止,葉玄揚才突然發現,一直和自己談得來的這個老哥,姓什麼叫什麼他都不知道,就是一直老哥老哥地叫著,甚至連對方的電話都沒有!而這樣的兩個人卻一起喝酒、聊天,甚至把自己的心情都毫無顧忌地暢談了一番,早上的失落是好多了,可現在想想卻又覺得好笑,這事,說出去,誰信哪?
三個男人,向著不同的方向走了,但是,他們都知道小程會是再見到他們想見的那個人的關鍵,看來,以後這家醫院要熱鬧了呢!
此時的蘇可心正在和負責安排他的領導會談中,她的設想很多,卻都被一一駁回了,用領導的話講,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保護好,養好自己的身體,安心在這裡工作。至於想參加特警訓練這個,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前提是她的身體得能吃得消!於是在近一個月的日程安排中,蘇可心的任務就是把憂鬱症看好,調理好“因公受傷”後一直沒有完全康復的身體。當然了,蘇可心對做一名合格警察所具備能力與素質表現出強烈的興趣也算件好事兒,就像蘇可心說的,如果她一直以警察的身份活下去,必須得有所專攻,拋去她的複雜身份不說,總不可能讓她一輩子以現在這種生活方式活下去吧?於是領導又口頭答應,如果蘇可心能在短期內把身體養好了,可以考慮讓她參加近期省裡舉辦的有關槍械知識的相關特訓,以及其他有關特警的培訓,這樣既可以這滿足蘇可心的心願,又給他們保護蘇可心省了不少力氣。其實蘇可心對於上次的槍殺一直心有餘悸,所以她現在很想懂得更多有關這方面的東西,倒不是說自己想要變成什麼特警,而是至少再出現上次的情況,自己能知道怎麼應付吧?其實蘇可心給自己設定的第一步,既然有機會走進這個神聖的職業,為什麼不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呢?這樣總比她現在這樣坐以待斃要好得多!想著美好的規劃,蘇可心一直清冷的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自由,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