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飛快地溜走,眼看著從大年初一到十五,春節就這麼過去了,各方人馬依然沒有動靜。這一躺就半個月,放在誰身上也受不了啊,何況是個無病無痛的大姑娘。楊豔在正月十五這一天又開始發飈了。
“慕子楓,你扶我起來!再躺我身上就長出蟲子來了!”楊豔衝著床邊的慕子楓吼道。
慕子楓聽話地把楊豔扶了起來,還體貼地在她身後放了個靠枕。
“唉,我說,就算我病再重,也不能一直打著石膏不換藥吧?這混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癢的!整天跟個木乃伊似的,真讓人難受,要不咱們商量商量,讓我洗個澡去行不?”楊豔眨著她唯一行動自如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慕子楓。
“不行!吃蘋果嗎?”慕子楓眼皮都沒抬,默默地削著蘋果皮。
“別老拿蘋果糊弄我,我要吃肉!吃肉知不知道?”楊豔可不幹了,這大正月的,成天的雞湯啊、粥啊、鹹菜啊,吃得她都快吐了。
“不行,你身體虛弱,不適合吃那些東西,乖乖的啊!你要知道,你現在吃肉得冒多大的風險?萬一讓歹徒鑽了空子,你不白躺這麼多天嗎?堅持就是勝利,不過少吃幾口肉而已,就當減肥了!”慕子楓把削好皮的蘋果遞了過去。
“慕大哥,不,慕大爺,快把你那蘋果拿走,我不想吃水果!我要吃肉,我要洗澡,我要下地活動活動……”楊豔有些抓狂了。
“如果你想死得快點,我不介意你做任何事!誰知道這暗地裡有多少隻眼睛看著呢?你消停點吧啊!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自告奮勇地說‘我能行!我要做!我沒問題!’現在後悔了?晚了!”慕子楓“喀嚓”一聲把剛才楊豔不肯吃的蘋果啃了一口,目光又開始神遊天外了……
“慕子楓,那是我的蘋果!你給我拿來!”楊豔氣憤地怒著眼睛大叫道。(她也只能瞪眼睛了,別地兒動了不根本)
“怎麼了?怎麼了?又喊什麼?”慕子楓終於回過神來,猛咬了幾口蘋果又問道。楊豔看著那個只剩下一點果肉的蘋果,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沒……沒說什麼。”她這能說什麼呀?說什麼也晚了!
“篤篤篤……”一陣輕輕的叩門聲響起,剛才還蔫吧得像缺水乾菜葉的慕子楓立刻精神了起來,他極速地走到門前把門給打開了……
“今天病人情況怎麼樣?該換藥了!”一個醫生後面跟著兩個護士走了進來。
慕子楓迅速地回答道:“今天早上吃的是蘋果,今天下午吃的是桔子。”
“桔子吃多了不好,我看看她今天的情況……”那個醫生走到了床邊開始假模假樣地檢視楊豔的傷勢,但卻不會真的把楊豔從木乃伊殼子裡解救出來,因為剛才的話只不過是他們所對的暗號而已!每天來例行檢查的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醫職人員,每次的檢查也都是做做樣子而已。慕子楓這時舒了一口氣,又是自己人!他這一天天提心吊膽的就盼著有人來弄出點事兒,又怕真有人來,每天的神經都繃得極緊。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得過到什麼時候?想到這兒,慕子楓的心情有些煩燥,便開了門想到外面吸根菸,回頭關門的時候,他的瞳孔猛地縮緊了:“楊豔,快閃開!”原來他回頭關門的時候,剛好看見那醫生後面跟著的女護士……她大褂下襬露出了黑色男式的鞋子!都怪他太粗心了,只注意那個醫生的暗號對得很對,卻沒注意後面跟著的人!他的話音剛落,緊挨著這間病房的其它房間立刻衝出了很多人跑向他們所在的位置,那都是早已在這裡以各種身份潛伏好的警員
,不下十人都第一時間衝進了室內,並同時都拔槍指向了看診的三個人。
“啊!……你們要做什麼?”穿男士鞋子的護士尖叫一聲藏在了主治醫生的身後,弄得大家都緊張了起來,聲音尖銳刺耳,一聽就是個女人。
“你,對,就是你,雙手抱頭,慢慢蹲下!”慕子楓拿著槍指著那個穿男鞋子的女護士說道。那個護士果真聽話地雙手抱頭蹲了下去。
“小瑾,過去搜搜她們三個!看有什麼異常沒有!”慕子楓再次下達指令。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從眾人中走了出來,直接就開始搜那三個人的身。只見她雖然穿著病號服,可是搜身那叫一個仔細,那叫一個專業……可惜的是,幾分鐘後,小瑾聳了聳肩,示意她什麼異常也沒發現!
“你!對,就是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穿男士的鞋?今年多大?什麼時候來這工作的?”慕子楓依然沒有放鬆警惕,拿著槍依舊指著那個穿男士鞋子的女護士問道。
“我……嗚嗚嗚……”那女孩話還沒說,便大哭了起來,急得剛才那個主治醫生急忙把她攬在了身後。
“警察先生,我不知道您這是什麼意思?醫院哪一條哪一款規定護士不能穿男鞋子?她叫顧雨,二十三歲,是年前剛調來的護士,也是我的關門弟子,工作一直任勞任怨的,前幾天不小心腳背燙了,所以才穿了她哥的大鞋省得磨腳,怎麼,有問題嗎?”主治醫生有些看不下去了,一邊安慰著顧雨,一邊生氣地說道。
“……沒事兒、沒事兒,您也知道這是重點加護病房,一切謹慎點兒也是我們的工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小瑾急忙上前打圓場,滿臉的笑意讓人一看就討喜。
“呃,對……對不起,我這也是為了工作,如果有不妥之處,多多原諒、多多原諒!散了吧、散了吧……該看病看病、該陪護陪護、該幹嘛幹嘛去吧……”慕子楓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邊很誠意地道歉,一邊讓眾同事們各就各位,醫生、病人、家屬的該幹嘛幹嘛去。他嘆了口氣,自己這真是小題大作了難道?只是他沒注意的是,那個叫顧雨的護士微挑的嘴角、臨走時不小時粘在楊豔病例卡後面的竊聽器還有那放在身後、衝著窗戶擺出的V字型手指!
武警醫院對面的商業大樓內,藏在某樓拐角處的男人在用望遠鏡看完這如電視劇一樣的情節後,只是輕哼了一聲,扭頭吹著口哨下樓了。只是他忘記了中國有一句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句老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夜新強和另一個高壯的男人也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從另一側樓梯走了。
“夜少,看來對面埋伏了不少人,不太好下手啊,要不回頭和四爺研究研究再動手吧?只要確定她人還活著不就有希望嗎?”夜少強的貼身保鏢洪巖說道。
“剛才內個護士明明就是武瑤製毒工廠的那個小護士顧雨,洪巖,想辦法把這個訊息透露給警方,讓他們狗咬狗去!安欣你是一定要想辦法把她給我弄出來,我要活的,一定是活的,知道嗎?告訴其他兄弟們,繼續在這兒給我好好看著!”夜新強有些煩躁地拽了拽衣領,頭也不回地走了。
武威晨這邊也接到了那個小護士顧雨的電話,當他聽到顧雨說病房裡不是安欣時,手被菸頭狠狠地燙了一下:“仔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武少,如您所料,這個病房周邊的其它病房裡都是警察,大約15-20人左右,當我故意把男士鞋子伸出來引慕子楓注意時,他當時大喊著‘楊豔,快閃開!’,所以當時我就
知道病**躺著的不是安欣了,所以也就沒動手,只是把竊聽器藏在了一個讓人不注意的地方!”顧雨得意地說道。
“行了,小雨,你做得非常不錯,不要在那裡多呆了,馬上想辦法去老地方,我在那裡等你。”武威晨說完電話就結束通話了。顧雨也沒在意,只是從洗手間裡出來後,直接到護士長那兒請假了,理由很充份,腳疼、頭也疼,剛才被嚇著了,手抖,什麼也做不了!護士長也沒多想,立刻放行了。
當慕新強接到刑偵大隊王組長的電話時,已經快接近下午四點了。他得知有線報說那個小護士有問題時,立刻派人去尋找那個顧雨,結果人家早就請假跑沒影了。又按照她檔案上的地址查詢時,發現那地址根本就是假的,不是什麼居民樓,而是一個洗浴中心,而在那個洗浴中心打聽了個遍,根本就沒有顧雨這一號人!這下子整個負責這個案件的這些人都跟炸了廟似的,不知道該抱哪個佛腳了。
鍾隊長得知之後也震怒了,立刻召回了所有在武警醫院的人手,連一直休病假的花裡胡哨子楓也給召了回來。更別提那個半吊子的楊豔!自己手下這一次次的行動失利讓他覺得很被動,根本就沒法向上級交待。他細細數落著慕子楓他們一次次的失誤,聽得室內的幾個人都抬不起頭來。
“你說你們,讓我說什麼好啊?我都不好意思張這個嘴!就從一開始說!那個金三有的夜總會涉嫌藏毒、販毒,這板上釘釘的事兒能讓你們給辦砸了,不但藏的毒沒找到,連一點影都沒撈著!這也行,算那些犯罪分子狡猾。你們又要放長線釣什麼大魚,結果呢?金三有放出去了,安欣放出去了,你們釣著什麼大魚了?還不是在眼皮子底下安欣和夜新強被武瑤給抓走了?行,算是他們自投羅網,你們沒責任!可是後來又怎麼樣了?在眼皮子底下讓那個金三有又先你們一步找著安欣和夜新強並給救走了,就連那傳說中的的製毒工廠也沒影了!那也行,算是咱們儀器不先進,腦袋沒人家聰明,那咱們盡職盡責做好本職工作行吧?結果呢?安欣的老爸在慕子楓家還能丟了,你說說你們辦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鍾隊長越說越氣,差點沒把桌子掀了。
“不但現再在安欣的父親生死無蹤,安欣還能差點讓人給槍殺了!你們可是十多號人守著!你說你們能不能幹了啊?穿著那身警皮害不害臊?後來亡羊補牢地布這麼個局,結果呢?現在你們說說,就這麼多人守著還能讓人家給挑了!都不說別的,就動用那麼多警力物力,蹲守那麼多天,連個年都沒過消停!結果呢?一幫幫的大老爺們,都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耍的團團轉?你們有臉聽,我都沒臉繼續說下去!”鍾隊長最後氣得實在說不下去了,手在桌子上拍得啪啪直響,大家的頭低得更低了,都深深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失責。脫離木乃伊的楊豔的頭更是低低的,自己出道來的第一次任務就這麼砸在手裡了……
“行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明天都給我遞份檢查,檢討要深刻!趕快走吧,別在我這礙眼,看著你們我就頭疼!慕子楓,你給我留下!”鍾大隊長髮完火頭就開始疼了,這一大堆爛攤子,他怎麼向上級交待?
除了被點名留下的慕子楓,其他人都灰溜溜地走了,這鐘大隊長,上任多少年了?好像頭一回發這麼大的火!慕子楓的心裡也七上八下的,一是不知道鍾大隊長要和自己談什麼?更不知道他們撤回來以後,他有沒有機會去安欣身邊照顧?他可是將近半個月沒見著安欣了,心裡想得跟貓抓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