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整整一天過去了,安欣彷彿一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不吃、不喝、不睡,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彷彿也失聰了一樣,對一直陪著她說話的女警員小瑾也是沒有反應,這可急壞了小瑾,小瑾其間也給林隊打過電話,結果林隊卻一直是那句話:“她會想明白的,我們現在只要安心地等!”至於等什麼,小瑾感覺很茫然,等她受不了打擊自殺?看她現在這毫無生氣的樣子倒是真有可能!要是她真的死了,慕子楓醒來問起怎麼辦?雖然自己很不喜歡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無奈她可是慕子楓頂在意的寶貝,她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幾個自己也賠不起吧?一想到這兒,小瑾又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著安欣的一舉一動,可是她依然連姿勢都沒有換一個,只是發呆、再發呆……
深夜,一陣冷風突然將趴在病床邊上睡著的小瑾吹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奇怪哪來的風,風?發現**空無一人時,她猛地清醒了,順著風便發現病房的窗戶是開著的!冷汗立刻就佈滿了全身,這可是六樓,她不會真的想不開了吧?她急忙跑到窗邊看,樓下隱隱約約能看到白藍相間的病號服的影子,她一下子就懵了,立刻衝出了病房,她的舉動驚動了在病房外守護的兩個警員,一聽出事兒了,立馬陪同小瑾往樓下跑去……
幾分鐘後,一個人影從病房中低著頭不緊不慢地走向了電梯,身上披著的警服尤為刺目,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把病號服扔到樓下後,一直藏在床底下的安欣!此刻無神的雙眼已經恢復了一些神采,卻不是原來的純淨,而是被絲絲的陰霾覆蓋了。深秋的冷風吹得她很冷,她把警服穿在了身上,向一輛停在醫院門口的警車走去,當看到警車的車牌號時,她的眼底變得更為黯澀,這車正是慕子楓專用的警車!她下意識地一拉車扣手,駕駛位置的車門竟然應聲而開了……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眼淚便流了出來,就算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你的車也會給我留下最後一條路嗎?本以為哀莫大於心死,原來自己還是會流淚的!她毫不猶豫地上了車,把車開出了醫院,漫無目的地開始在路上急馳。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前腳剛離開醫院,後腳便有車偷偷地跟在了後面。
“師傅,她的車開得好快啊,不會出事吧?你說她是聰明啊還是笨啊?武警醫院是誰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她就沒發現她出醫院門口時沒有警衛?要說師傅你也真是神了,您老怎麼知道她會半夜溜出來?”跟在後面的車裡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林隊和小瑾!
“什麼您老您老的,都把我叫老了!我其實也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這是最沒想到的那一個準備!真沒看出來,這小丫頭還是挺有心計的,要是跟我歷練兩年,肯定不比你差!”林隊嘴上雖然輕鬆地調侃著,手下的車卻一點也沒被落下,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裡的冷汗已經有些粘滑了,如果這個丫頭被跟丟了或者出了什麼意外,無論是局裡還是慕子楓,他都是沒辦法交待的,自己這樣衝動的做法會不會太激進了些?
明明是深夜,身後一直若隱若現地有燈光出現,安欣原本極快的車速開始慢了下來,她特意多轉了幾個彎,結果那束燈光還是不遠不近地跟著,她的心一沉,自己這是被跟上了?現在可是半夜!也不知道後面的人是誰?跟著自己有什麼企圖?一種緊迫的危機感籠罩著她,她想找相識的人求救,卻又不知道應該找誰?最讓她安心的慕子楓已經不在了,田煜恆更是在逃,自己還有誰可以依靠?現在這種狀況,無論找誰都是給人家惹麻煩吧?無意中,她的車速又開始快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快,在這種極速的賓士中,她甚至有就讓車這樣一直快下去,或許自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也是一種解脫吧?
“不好,她的情緒好像有些失控了,師傅,怎麼辦?她是不是發現我們了?”小瑾也發現了安欣的異常,緊張地問道。
“吱嘎~”緊急地剎車聲在這寂靜的夜裡猶為刺耳,林隊在車停下的同時,已經拿起了手機打起了電話:“嗯,我被目標發現了,你們按第二套方案執行!”
“師傅,什麼第二套方案?咱們不跟了?”小瑾在林隊放下電話後奇怪地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咱們回去吧!看來今天晚上是不會有收穫了。”林隊調轉車頭開始向回開。弄得小瑾一頭霧水:“師傅,我怎麼覺得你是有意被她發現的呀?要說她一個菜鳥級的車手,怎麼會是您這個老專家的對手?可是我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呵,你小丫頭還不算笨!她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等事後她一推敲就會發現今天我們有意放她走的種種動機,還不如我們讓她發現,再假裝半路出狀況跟丟!這樣就會打消她的疑慮了,只是不知道,在她心裡,到底田煜恆重要?還是瘋子重要?”林隊沉聲說道。
“哎呀,無論誰重要,結果都是一樣的啦,如果田煜恆重要,她早晚會聯絡姓田的;如果瘋子重要,她早晚會找田煜恆報仇,無論哪一樣,結果都是我們想要的啦!我看那個田煜恆這次往哪跑!”小瑾志在必得地說道。林隊聽完她的話只是沉默,沒有再發表任何言論。
安欣在極速地飛了很久的車後,意識已經只剩下前面的路障,別的彷彿已經不存在了,她只是機械地開著,一直開著
……
不遠處的路邊停著幾輛跑車,當聚集在一起的幾個年輕人發現了這極為醒目的警車時都大吃了一驚。
“唉,夜少快看,警車也可以這樣飈的!這個沒鳴警笛,算不算超速啊?”一個個子只有一米七左右,體重看起來得有200來J的胖子指著馬上要經過轉彎處的安欣說道。
“武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警察也是人啊,壓力也有大的時候啊,只許咱們放火,就不行人家點燈啦?只要不礙著咱們哥幾個,你管他幹嘛哪!不行一會他開到這兒,咱們跟他賽賽,看是跑車快還是警車快!哈哈哈哈!”眾人笑成一團。
當安欣的車子極速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這些年輕人不約而同地吹起了口哨。只有剛才被眾人稱為“夜少”的夜新強眯起了眼睛,如果沒看錯的話,車裡的人應該是那個安欣!可是她怎麼會穿著警服?又怎麼會在這深夜獨自開飛車?他二話沒說把手中的煙掐滅,在半空中彈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走,哥幾個,那車裡的妞我認識,咱們去會會她!”夜新強飛快地開動自己的跑車,第一個追了上去!
警車就算再快,也沒有這些專業飈車的跑車快,沒有多久,安欣的車便被這些人追上了,他們不停地在安欣的車前晃來晃動,迫使她降低速度,這反倒將處於崩潰邊緣的安欣驚醒了過來。她突然警醒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慕子楓和田宇的死因還沒有真相大白,自己就這樣去死了?無論如何她也不相信這一切是田煜恆主使的,是的,她一定要找到他問個清楚。思緒漸漸地清晰,可長時間的機械運動彷彿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性,手腳卻不再受自己控制了,她想踩剎車避過前面檔路的跑車,無奈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車子依舊極速地向前開著,她悲哀地閉上了眼睛,或許,這樣的結局也是好的吧?
可是車子卻沒有像預想的那樣撞上前面的車子,而是在開始自然地幾下停頓後,慢慢地地停了下來,安欣奇怪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車已經完全停了,她不明白是為什麼,滿眼地一片茫然。她當然不會知道為什麼了,這個車的油表被動了手腳,看著還有兩個格的油,實際上已經是一嘀不剩了,原來這就是林隊怕她飛車出現意外的小手段,在深夜幾乎沒有車的路上,一輛沒有多少油的車子,當然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何況這輛車子還完全在他們的監控之中!
陸新強此時已經站在了安欣車子的邊緣,目光復雜地望著車裡表情茫然的安欣。對於這個女人,他本是恨著的。其實陸新強表面上看起來很簡單幹淨的一個人,實際上他對自己所擁有的東西都有著一種執念,正如他最喜歡的紅色,狂熱卻又偏激,致使他對自己的東西一直都有極強的佔有慾,這當中當然也包括他“撿”回來的安欣!自從知道她是一個自己碰不得的女人,他就打心底裡恨著腳踏兩隻船還跑來招惹自己的女人!可是當他看到眼前這個目光茫然的她時,心裡卻又忍不住揪痛,現在安欣的眼神比他第一次撿到她時的眼神還要無措,讓他忍不住想再次把她撿回家去照顧,可是她的身份卻上他有所顧忌!正當他猶豫中,他口中的“小武”也下車走了過來,當趴近車窗看清裡面的安欣時,略有所思地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這個女人,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
“唉,夜少,這妞我看起來面善,她叫什麼名字?”小武的話音剛落,卻引起了一陣口哨聲。
“武大少,你這泡妞手段也太低劣了吧?別說我們認識你啊,一會兒你是不是說你們是在夢中見過的啊!別說哈,哥幾個還真沒泡過警察,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哈哈哈哈……”另外幾個和夜新強飈車的年青人都起鬨了起來。
“閉嘴,她是我的女人,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夜新強的臉沉了下來。周圍立刻陷入了靜寂,眾人掉了一地的下巴,這夜大少的女人不就是他的愛車嗎?他什麼時候轉性也開始研究起女人了?原本還以為他身上有什麼隱疾,不近女色呢!
夜新強拉開車門,把手伸到茫然的安欣面前:“安欣,安欣?你沒事兒吧?”
安欣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突然鬆懈下來的身體有些搖晃,夜新強也發現了她的不對,急忙把她從車子裡抱了出來,結果發現她混身幾乎被冷汗打透了,面色也是蒼白得很,他眉頭一皺,剛才她那麼瘋狂地飈車,現在又一副脫力的樣子,看著那麼像服了那種東西的樣子?
“小武,你看她像不像服毒過量、興奮過度了?”夜新強扭頭問正看著他發愣的小武。
“夜少,我看著不像,要不給她點內東西提提神?”小武看似討好地掏出了一根菸遞了過來,胖胖的臉上鑲著那幾乎看不見的眼睛裡閃出一絲精光,他終於想起來這個女人是誰了,她是前一陣從他們家殺手眼皮子底下沒死的安欣!她是那個讓她小姨武瑤恨不得剝皮拆骨的那個女人!
“不是就好,我先送她回去,哥幾個先玩吧,不用等我!”夜新強心中的保護欲又上來了,抱起安欣就走向他自己紅色的跑車,看安欣這個落魄的樣子,應該是受不了田煜恆東窗事發再逃的事實吧?既然田煜恆已經沒有能力再保護她,那麼她就由自己來保護好了!看,是我的就是我的,任你跑得再遠,也得自己跑回來!夜新強看著安欣的眼神沒有一絲憐憫,反而透出絲
絲雀躍,使得此刻的深夜更加詭異起來。
同樣的無家可歸,不同樣的迷茫,卻是又見同樣的街道,同樣的寵物店,一切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把安欣迷茫的集聚定在了公寓的大門上。
“呵,很奇怪吧?安欣,其實雖然大娘她們搬走了,但房子沒有賣,一切只是騙你的離開的假像而已,當初也是實在沒辦法,誰讓田煜恆是我大伯呢?不過現在好了,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你留下來了,以後你就安心地呆在這兒,我會一直照顧你的!”紅色的跑車停在了最初的公寓前,夜新強寵溺的撫了撫安欣的長髮,仿若安撫不安的寵物,直到安欣被他抱進那個紅色的房間,安欣才幡然醒悟,兜兜轉轉地,自己又回到了這個地方?夜新強模稜兩可的話將她原來麻木的思緒生生扯出了一個口子……田煜恆阻止她再回到這來……是為了讓她乖乖地呆在他的身邊吧?那麼……謀殺已經不死不活的田宇,又害死慕子楓,也是有可能的吧?原來篤定的信念開始有些動搖,畢竟自己身邊的男人一個個不明不白的死去,是不爭的事實,還有那個和自己差點結婚的於天浩,會不會也是死於他手?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開始以瘋狂的速度在心裡生根發芽,開始啃噬著她的心,她的骨,她開始混身顫抖起來,什麼都是假的、假的嗎?
夜新強發現了她的不對,她現在仿若一個受傷的小獸,無助、傷痛與彷徨從她的眼中傾洩而出,深深地觸動了夜新強內心深處的柔軟,他將**蜷縮成一團的安欣擁在懷裡,輕柔的吻落在安欣的眼睛上以示安慰,可這涼薄的吻卻沒法將安欣此時心中的冰山憾動一角,安欣只是覺得冷,透骨的冷將她幾乎掩埋在冰山之下,她更緊地縮排放新強的懷裡,貪婪地汲取著那一絲絲溫暖,可是依然覺得冷……
夜新強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給她溫暖,安欣傷痛的眼神漸漸被陰霾、冰冷覆蓋,讓他沒由來的心慌,無形中彷彿有一隻大手在與他掙搶著安欣,使安欣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本已少得可憐的溫度,他猶豫中打開了床頭剛才小武送他的所謂“樂逍遙”香爐,將安欣擁得更緊,吻得更熱,恨不得將安欣揉進自己的懷裡來烤熱她。
夜新強鋪天蓋地的吻,填滿了安欣的迷茫,她只覺得到處都充斥著他的味道,他的霸道,感觀上的刺激讓她開始有些回神,夜新強彷彿也發現了安欣的變化,開始溫柔地發動了攻勢,不斷地挑逗著她的**,安欣突然覺得身上好熱,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瀰漫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香氣撕扯著她的神經,全身軟綿無力、燥熱地任由夜新強擁著……微涼地肌膚讓安欣下意識地知道兩人早已經“坦誠相見”了。突然想起慕子楓曾經說的,不要搖擺不定,不要給他希望,無邊的苦楚再次包圍了她,慕子楓已經不在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混身的不安分子竟然**裸地叫囂著,混身燃起的陌生慾火讓安欣開始有些掙扎,這讓發現她在這個時候還不專心的夜新強心底有些微怒,徹底地放縱了自己,猛地沉下身子,用力地和她融合在一起,突然貫穿全身的痛楚讓她輕撥出聲,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發現異樣的夜新強卻突然停了下來,內心湧上來的不可置信與喜悅將他整個掩埋了起來,他竟然是安欣的第一個男人!難道她根本就不是田煜恆包養的小三,更不是和那個慕子楓有什麼曖昧的三角關係?這個感知讓他本就迷亂的血液更加沸騰了,之後便再也忍受不了煎熬,不停地馳騁起來,一旦脫韁的野馬便再也不受控制,夜新強彷彿永遠也要不夠一樣,他已經記不起安欣的**應該溫柔,只看到她因迷藥的情動而妖嬈欲滴的眼,巨大的幸福將他緊緊地包圍著,他只想擁有她,不停地佔有她,才能讓他感覺到她是屬於自己的,沉淪吧,一切的一切此時都已經沒有比擁有她更重要了……
泛白的天際預示著新的一天應該是個大好天氣,整夜未睡的夜新強輕輕地擁著已然昏睡的安欣幸福地笑著,原來以為自己對女人是沒有感覺的,沒想到,在不遠的前方,還有這樣一個天使等著自己,他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擁有了夢寐以求的幸福。他不是那兩個傻瓜,不懂得掌控和珍惜,哪怕用了些小手斷,也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原本深深的佔有慾此刻化成了無邊的愛戀,或許一開始自己就對安欣有著說不清的喜歡吧?只不過自己不明白那就是愛,只是覺得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所以才轉變成了恨!可是現在,她終於屬於自己了,一想到昨天整晚的旖旎,一絲陽光的笑容在嘴邊漫延,乾淨的眼神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對已經在崩潰邊緣的安欣做出了這種事!此刻在他的心裡只是覺得,做安欣的男人,還是唯一的男人,似乎是件不錯的事!呼吸著房間裡甜甜的香氣讓他又起了反應,他再次看了看昏睡的安欣,安欣一定累慘了吧?初經人事的她怎麼經得起自己整夜的疼愛?他珍愛地吻了又吻她那巴掌大的小臉,她……好像太瘦了?自己以後一定要把她養得再胖些才好!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把臥室的窗戶開啟,讓室內那混雜著愛與甜蜜的氣息流出窗外,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早知道安欣是第一次,還會不會捨得用這種霸道的東西燃情,其實就算沒有這種東西,自己也一樣會對她愛不釋手吧?他把手掌平伸出窗外,又緊緊地握住,既然握住了,就再也不會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