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世界,猶如孩子純淨的眼神,不見一絲絲陰霾與汙跡,安欣一個人獨自坐在後園的搖椅上發呆,那個喜歡蹲牆頭等自己的人,再也不會出現了吧?他算不算自己認識的唯一的朋友?可是她卻不敢給他打電話,他那麼做……是因為喜歡自己嗎?還是他真的是想利用自己?怕尷尬、怕失去唯一認識的朋友,更怕田煜恆知道後又會發瘋。自從那天晚上以後,她很怕見到田煜恆,她很不習慣他看自己那**裸的眼神,原來一直引以為傲的寵愛,現在卻覺得像變了質一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牆上新架的電網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籠子,將自己再次與整個世界隔離開來,無邊的孤寂與迷茫將她幾乎淹沒。她突然開始懷念在美國學校的日子。那裡雖然同樣沒有自己認識的人,但是人來人往熱鬧極了,到處都充斥著歡聲笑語,現在想想,就連空氣都是自由的吧?她苦苦地笑了,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珍惜吧?那時整日懷念的都是自己大病初醒時,第一眼這山頂的夕陽,那時只覺得,夕陽是這個世界裡,最美的景色了吧?原來人的心境是會變的。現在突然害怕起看夕陽來,總覺得那個顏色有些嗜血,看得她心亂不已,有時候甚至覺得那種顏色更像那天田煜恆發怒時的眼睛。
“啊啊啊~”安欣忍不住再次沖天大喊,想把一切寂寞與不安都發洩在純淨的空氣裡,一樓那龍姓兄弟在聽到她的喊聲後,第一時間推開了窗戶,發現她仍是像這幾天第N次發瘋那樣無顧大喊,眉頭也不皺一下的又把窗戶關上了。安欣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咚”的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頭上,她吃痛地捂住了頭,哭死的心都有了,人是不是倒黴時喝涼水都塞牙縫?可是她透過手指縫看到掉在地上的“罪魁禍首”時,卻愣住了。那是一隻看起來很眼熟的kitty貓杯子,給她的感覺好像在夢裡見過千萬次,外面用一個很厚的透明袋子裹住了,隱約可以看到裡面好像還有像信紙之類的什麼東西,她四下看了
看,這裡,除了離自己最近的高牆,沒有別處可以懷疑了,她的心一陣猛跳,抱著杯子就向樓上自己的房間跑,路過一樓的時候小龍看到她只是莫明其妙地望了她一眼,就任她瘋跑了。她喘著氣跑進自己的房間,鎖好門後迫不及待地開啟,裡面果真是一張信紙,這年頭還有人用信紙,輕輕聞著還有淡淡的香水味,真是太少見了,她忍不住笑了,只見上面洋洋洋灑灑地寫著:“對不起!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兒,我這老臉真是沒地兒擱了,本來只是想讓你睡上一覺阻止你離開的,沒想到後來……不過我心裡是不想說對不起,我那是情不自禁!但我沒有真做什麼,你知道的!要是你非讓我負責的話,我會很樂意的!最近你家包裝的比較嚴,你的手機也打不通,你家的固定電話那天我偷偷地放了監聽器(我相信你知道輕重,不要告訴那人!),所以只有在第N次聽到你狼嚎時將這個裝備已久的‘定情信物’拋於你處,請笑納!信紙後附有我的QQ號碼,我雖然不能蹲牆頭上的電網上等你,但是電腦網上還是會等你嘀!老地方見!慕子楓”
“噗!”安欣再也忍不住笑了,這個痞痞的傢伙怎麼會是警察?不過最讓她高興的是,自己的感覺被證實了,他們之間,真的沒有發生那種事!她把一直被扔在角落的手提電腦找了出來,插上網線,加了信紙背後的那串號碼,網名“楓子”讓她忍不住偷笑,看來不止自己要瘋了,這還有個瘋子在等著自己上網。剛加完他,那邊頭像就閃動了起來:“是你嗎?可以語音或者影片嗎?”
“不能,我很少上網,所以那些東西我沒有。”安欣很奇怪他為什麼第一件事是問這個。
“那你能告訴我,咱們的老地方在哪?”那邊再次閃動。
“怎麼的?是不是警察都有對暗號這毛病啊?瘋子,你是不是還沒嘗過那電網的滋味呀?”安欣覺得他很搞笑。
“真的是你?你還笑我,不是我警惕,而是那傢伙將你護得太嚴,我根本沒辦法聯絡到你!
我很怕你出什麼事兒,畢竟他有可能是連環案件的凶手……呃,算了,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會信的,但是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你沒事兒離他遠點,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嗎?你真的不是他女兒,而是安欣,不信你可以和他做親子鑑定!”慕子楓那邊說完還發了一個愁眉苦臉的表情。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他已經告訴我了,或許你對他有偏見吧?我覺得你那些猜測不會是真的,他應該是不會殺人的!”安欣無奈地回道。
“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他倒是懂得以退為進!你和他現在……呃,相處的怎麼樣?那天我有意出言激他,那麼淡定的他竟然因為你和我拔槍相向,我想他不只把你當女兒看吧?你一定要小心,別讓他佔了便宜!聽到沒有?而且他那天給我的感覺根本就不是用假槍嚇唬我,他是真的藏有槍械!”電腦那邊慕子楓打到這兒有些糾結地揪了揪短得不能再短的頭髮,一狠心把那些有關安欣和田煜恆緋聞的報紙雜誌發了過去。
安欣看到那些東西后愣住了,一切有關自己和爸爸美好的回憶瞬間變成了滿地的殘影,自己原來竟然和他,田煜恆,是這種關係?怪不得那天晚上他想那樣對她,原來自己只不過是他包養的小三?原本一直被呵護的感覺突然讓她反胃,她幾步就跑到洗手間便哇哇大吐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被臉上冰冷的水激得清醒了些,鏡子裡那張清秀的臉,突然讓她感覺厭惡起來,突然就明白了那天晚上源自內心的抗拒是什麼,如果那天晚上真的和田煜恆發生了什麼,會不會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寵愛是一回事,溫暖是一回事,習慣是一回事,相信是一回事,但這些都和愛情沒有關係!
“安欣,你怎麼了?”洗手間門口那越來越清晰的身影讓她忍不住後退,田煜恆越走越近的距離讓她很想將自己藏在一個角落裡不被發現,可是田煜恆明顯是發現了她異樣的反應,這一刻,在兩人僅有的幾步距離內,靜,靜得不能再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