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黎落像是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呆呆的立在原地,一言不發,蕭筠庭久久等不到來人的聲音後,憤怒的抬頭,卻在看到尹黎落那一刻後,眸光忽的就發生了變化。
看不清是什麼情緒,但語氣依舊是十分的冷清:“有事?”
她像是一個失去控制的木偶,只是呆呆的立著,沒有任何的反應,過了好一會,在蕭筠庭深邃的目光中,她終於敗下陣來,大步走過去,把設計樣稿往桌子上一拍,十分不滿的說道:“蕭先生,現在正處於緊要關頭,我覺得你可以把你玩世不恭的態度收一收,我不想我拼死拼活的絞盡腦汁的設計作品,而你在花前月下。”
蕭筠庭突然就眯起了眼睛,像是疑惑,又像是好笑,還有一絲憤怒:“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花前月下。”
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而且她也沒有資格去管,但就是覺得心裡憋的慌,一仰頭,嚥了咽口水,理直氣壯的說:“兩隻眼睛都看到了,於玉從你的辦公室哭著跑出去,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蕭筠庭突然就笑了起來,慢悠悠的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嘴角上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尹黎落,你可別忘了,《臨時新娘》的合約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不該你過問的事情,千萬別問。”
她倔脾氣上來了,強硬的補充道:“合約上也說過,我可以以任何正當的理由解除我們的關係。”
“好啊!”他突然就戲謔的笑了起來,雙手慢悠悠的放進褲子口袋中說道:“如果你有那個能耐,就儘管解除關係,但是尹黎落,我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一旦你解除了我們的關係,以後就當我們從未認識,你也休想再從我這拿到一分錢。”
尹黎落瞬間紅了眼眶,委屈的心中直髮緊。
她在眼淚掉下去的前一秒,轉身跑出了辦公室。
蕭筠庭怔怔的站著,好一會沒反應過來,當他目光下移時,看到桌子上的資料夾,伸手拿過,翻開。
那是一張被虛線標註的清清楚楚的設計稿,還有多處被改動,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她在這張紙上反覆的修,反覆的改,一張小臉緊緊擰著時的表情。
尹黎落醉酒的那天晚上,徐智申說尹黎落在睡夢中叫的一直是他的名字。
當時,他說了一句話:“趁還沒有徹底淪陷之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死心。”
她已經兩天沒去公司了,反正現在在幫蕭筠庭設計稿件,得到了他的允許,去不去都一樣。
最關鍵的是這兩天,她不但沒有再見到蕭筠庭,也沒有再提筆畫過一道線,即使王章每天都會上門催她三次。
可是,她心裡不痛快,哪還會有心思去思考別的東西。
穿著睡衣迷迷糊糊下樓的時候,張媽已經在準備午飯,聽到聲響,她拿著鏟子走了出來,面色慈祥的說道:“三少奶奶,今天三少爺還回來吃飯嗎?”
一提到蕭
筠庭,尹黎落頓時煩躁的厲害:“我哪知道,我和他沒關係。”
張媽頓時一陣雲裡霧裡。
尹黎落看不過去,到底是因為錢真的認慫了,補充了一句:“蕭先生最近很忙,大概都不會回來吃飯了。”
張媽的臉色這才稍稍有了緩和,本想轉身進廚房,又想起一件事繼續說道:“三少奶奶,我想起了一件事,這兩天我出門買菜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人在我們家附近轉悠,你說是不是招什麼賊了。”
被人跟蹤這事,她遇到的可不是一回兩回了,如果不是張媽說起這事,她似乎都已經忘了,不過現在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
她揮揮手,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說:“能是什麼賊,就是些小偷小摸,隨便在門前仿寫值錢的東西也就打發了。”
張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下午的時候,她還是回了一趟公司,到達設計部的時候,胡松正從辦公區裡走了出來,尹黎落還未反應過來,胡松就笑呵呵的說道:“尹設計師,正好我找你有些事。”
尹黎落遲鈍了一下,朝設計部裡面看了看,‘哦’了一聲,跟著胡松往旁邊安靜的地方撤了撤。
胡松似乎很喜歡銀色,每次見他都是在穿著銀色的西裝,但領帶卻是一天一換,樣式從未重疊過,頭髮梳的有板有眼。
他總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看著特別的平易近人,長相雖沒有蕭筠庭那般俊朗,也沒有徐智申那般陽光帥氣,但是他卻有自己的一番風格,面板曾古銅色,眉眼端正,典型的雙眼皮,但可能就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有些過節,心裡總是有道坎。
兩人在一個轉彎處停下腳步,面對面站著,他率先開口說道:“尹設計師,現在公司大概的情況你也瞭解了,既然蕭副總裁把設計珠寶的大任交給了你,自然是特別肯定你的能力,你的一些設計作品我也看過了,很好。”
“希望,你可以盡心盡力的完成蕭副總裁所說的方案,挽救我們的公司。”
被這麼一通誇,尹黎落瞬間因為這兩天沒動筆而感到心虛,她抬起頭,但目光仍有些閃躲的說:“其實我在這方面也沒什麼經驗,完全就是憑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我對自己沒多大信心的,您這樣一說,我感覺壓力好大。”
胡松又笑了起來,嘴巴微微擴大,語氣放下了安慰道:“我們公司需要的就是你這麼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其他的設計師太過謹慎反而會失了那些在設計過程中應該有的精華,不過,尹設計師,你就儘量畫,畫的不好沒成功上市也沒關係,我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就足夠了,實在不行就再想其他的辦法。”
她尹黎落又不傻,自然是清楚的知道,胡松這是在不想給他壓力,本來以為新來的總裁位大面大,比蕭筠庭更難伺候,沒想到透過事情和說話的來看。
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在為這個公司著想,在為每個人著想,現在一對比,明顯覺得之前兩人的吵架,反倒是蕭筠
庭不懂事,憑著自己的一股傲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尹黎落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趕到羞愧:“胡總,您放心,我一定會傾盡我畢生所學,好好的設計這次作品,一定不會讓我們的公司銷售量繼續下滑。”
蕭氏大宅,蕭筠庭被蕭家的最高長輩,蕭老董事長強制性的叫出了家,杵著柺杖,兩鬢髮白的他,指著站在書房門邊的蕭筠庭就是一陣斥責:“你到底還有沒有蕭家繼承人的一點傲氣,連總裁的位置都能讓外人給搶去,你的能力呢,當初把你送到國外是怎麼教導你的。”
蕭筠庭吃癟,一言不發,在蕭氏這個大家庭中,蕭老董事長雖然上了年紀,但說起話來還是相當的有分量,蕭家的上上下下做事之前都得看他的臉色。
他抬起頭,憤憤不平的說道:“爺爺,這事您可不能怨我,總裁的位置我做的好好的,是您的兒子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個義子,結果名正言順的把人家扶成了總裁,結果您現在還一個勁的怪我。”
蕭老董事長杵著柺杖狠狠的戳著地板,砰砰直作響,發白的鬍子顫了又顫:“如果不是你不聽話,非要和國外的那個女人有來往,你父親會這麼做?“
一提起這事,蕭筠庭的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她並不打算髮表任何的意見,只是以一副懶散的姿態雙手抱臂靠在門邊。
“扶我出去。”
爺孫倆來到了客廳,客廳的門也順勢被人拉開,蕭筠庭扶著老董事長在沙發上坐下以後,順勢抬頭往門邊看去。
一想威嚴不苟言笑的蕭雄此時正有說有笑的和胡松走了進來。
一瞬間三人的目光相對,蕭雄的臉色立刻拉了下去,他的心頓時涼了大半截。
而胡松面不改色的笑呵呵的走近了兩步說道:“筠庭,今天回家了,我叫廚房多做兩個菜。”
“不必了。”兩父子竟然是異口同聲的說。
蕭雄揹著手,率先開口說道:“我們蕭家容不下一個壞事做盡的不肖子。”
蕭筠庭冷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你以為這蕭家我真的向踏進半步,如果不是因為爺爺,這個家我一輩子都不會進,你還說我是不肖子,可你自己呢,隨隨便便招一個外人來到蕭家當家做主,地下的老祖宗不知道會不會死不瞑目。”
不知道是那句話惹怒了蕭雄,他指著門邊:“那好,你馬上滾,滾。”
蕭筠庭冷哼了一聲,把雙手從褲子口袋中拿了出來,毫無留戀的徑直走出了客廳,走出了蕭家大宅。
蕭老董事長頓時不滿了,看著自己的兒子一通吹鬍子瞪眼:“那是我孫子,你憑什麼趕我孫子?”
“爸。”蕭雄語氣頓時放了下來,可是一旦想到蕭筠庭的話就渾身直髮顫:“您看看您孫子都說了些什麼話?還像一個蕭家的子孫嗎?再說說松兒,做的哪一點不比他好。”
“你們就都作吧,早晚有一天,公司讓你們作完蛋了,你們就收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