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門引-----卷 四 238 戰火紛飛: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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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238 戰火紛飛:泣血

ps:這章的章節名標錯了,應該是239!後臺不好章節名,真愛們多擔待啊!明天那章是240,按正常的排列

不是無恨,不是無怨。

一曲鳳凰吟,道盡她的愛恨牽念。

琴音乍起,像一把鋒利的劍劃破寂靜的夏夜。

靖辭雪神色愴然地撫琴,十指翻轉,琴聲震盪似有千軍萬馬橫掃之勢,又帶著空曠蒼寂的悲慼。澹臺甫曄那溫潤如玉的聲音,字字句句,仍在耳邊清晰地迴響,一遍又一遍。

他說:“皇妹放心,祁詺承早中了我們墨羽皇族的情蠱。天下奇人異士眾多,能破解墨羽巫蠱術的亦不在少數。唯獨情蠱,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祁詺承,無論他現在多風光多厲害,他都註定命不久矣!”

字字含笑,句句玩味,他這成竹在胸的口吻落在靖辭雪耳裡卻是催命的音符。

“對,他現在的武功的確精進不少,看起來比以前的他還要強大。可是皇妹,你不知道他為此付出的代價。情蠱給他帶來極大的創傷,且日日加劇。他無從破解,只能鋌而走險。另闢蹊徑,走的卻是條死路。”

“江湖祕傳有一種禁術,它能將四散在七經八脈中的毒液凝聚,不論是劇毒還是蠱毒,都能匯聚於一處,暫時壓制,並能促發自身最大的潛力。而這麼做的後果只有一個——以餘下的壽命換一年的無恙。我若猜的不假,祁詺承的左胸口應該有一道紅線。現在紅線已繞過肩胛。待紅線行遍全身,便是他命喪之時。”

“他為什麼這麼做?”他輕聲重複妹妹的問話。

“皇妹可知亡命之徒?現在的祁詺承就是。中情蠱,是折磨致死。用禁術,也是死。左右都逃不過死亡的命運,他為何不拼死搏一回?”他笑,“就算最終失敗,他也不會留有遺憾。”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一心想要帶回靖辭雪。斕瓴彌月兩國交戰,天下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北邊戰場,他就能趁機帶走靖辭雪。墨羽是我的國家。郢城是墨羽的國都。他的人潛進來我豈會不知?”

“我就是不明白,他都是將死之人了,為什麼還是不願放過靖辭雪?”

琴絃割破指尖,血染素琴。靖辭雪卻麻木了一般。不知痛。忘了疼。

江湖禁術……命不久矣……將死之人!

祁詺承。你為什麼不等我?我已經學會情蠱了,破解術我一定能研究出來!你為何不等!

難道這天下,比你的性命還重要?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若無祁詺承,便不會有我靖辭雪!

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

——

夜幕中,澹臺甫曄兄妹安靜地立於長廊下。歇下的寧朵兒猛然驚醒,匆匆跑來,琴音果然來自雪姑娘的房間。然而,眼前的兩道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公子……”才一開口,澹臺甫曄就抬指制止了她。如此激烈的琴音可不像雪姑娘會彈的呀,可是公子也在這,公子都不進去,她只能強壓心中的焦慮,默默地立在後邊。

琴音愈發激盪,每個人的眼前都浮現一雙素手在七絃琴上飛快地抹捻翻越,指法眼花繚亂。

“鳳凰吟。”澹臺綰晞盯著槐樹下映在窗紙上的纖弱身影,緩緩吐出這三個字,眼梢卻瞟向了身旁長身玉立的兄長,順帶瞟到了兄長身後朵兒一瞬怔愕痴愣的神情。

脣角勾出個不明顯的弧度,她似笑非笑,又帶輕嘲:“若非小姐功力盡失,此時莫說君府,整個郢城都將血流成河。”

負在身後的手驟然緊握,濃重的夜色中,澹臺甫曄背影顯得格外清冷,還有固執。

“你早就知道小姐在書房外,你為什麼還要說出來?”

“她應該認清事實。”澹臺甫曄一頓,“我不想騙她。”

“不,你在逼她。你逼她接受祁詺承必死的事實,逼她與過去一刀兩斷,你想她重新開始,或者認命,安心地做你的皇后。”

“皇兄,你傷害了她。”

犀利的話一出口,澹臺綰晞反倒最先感覺到了淒涼。曾幾何時,她視靖辭雪如命,而今,她卻能眼睜睜看著靖辭雪被傷害而無動於衷。

心間掠過一抹譏誚。她看了眼澹臺甫曄,轉身離去。曾以為景璽偏執,如今看來,他們每個人都是如此。皇兄,祁詺承,小姐,還有她,都執著不已地追逐,即便撞了南牆,也不甘願回頭。

——

琴聲直到天亮才停下。

整整一夜,澹臺甫曄立在長廊下的身形從未動過。一夜激越的琴音,未有間歇。屋內人不知疲倦,他便足足聽了一夜。

長身孤立通宵。

朵兒默然陪伴。聽琴音,她心疼。看孤影,仍是心疼。公主那一番話,沒頭沒尾,她卻聽懂了。可是公主不知,公子傷害雪姑娘的同時,也狠狠地傷了自己。

風月裡的事,從來都只有兩敗俱傷。

“一切照舊。”沉寂了一夜,澹臺甫曄終於開口說話,溫潤不再,反添幾絲沙啞。

朵兒道了聲“是”,退下。

不一會兒,看到朵兒端著臉盆走過去,推門而進,他才轉身。正要走,屋內傳來臉盆落地的聲音和朵兒的驚呼。

“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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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他一怔,不安感油然而生,瞬間將他傾覆。

飛身到門口,看到屋內的場景,他幾乎站都站不穩。

長髮如雪散落。蒼白的面容,菸灰色的眼眸空洞無神,沒有焦距。兩道血淚,蜿蜒而下。滴滴落於身前的琴上。

琴!

那把他送的琴,當初為求靖辭雪一笑他不惜一擲千金,靖辭雪收了卻一直擱置不碰。而今,七根琴絃,絲絲染血,早已不復當初模樣。上邊的手,十指滴血。

“雪姑娘……”朵兒跪倒在靖辭雪身旁,看著她此番了無生機的模樣,眼淚直流。她邊哭邊喚,手抬起來又怕碰到靖辭雪的傷。而她的呼喚。得不到迴應。

澹臺甫曄幾乎是踉蹌著來到靖辭雪身邊。望著她空寂的眼眸和醒目的淚痕。他的雙手在顫抖。他不知道該碰她一夜盡白的發,還是她十指滴血的手,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撫慰她受傷的心。

——皇兄,你傷害了她。

他真的傷害了她!

“雪兒……”

他哽咽輕喚。那雙纖長的睫羽輕顫。頭微微側向他的方向。

“雪兒。”他又喚。

聽清不是她思念的聲音。長睫落下。蓋住她空泛的眼眸。

不是無恨,不是無怨。

一曲鳳凰吟,道盡她的愛恨牽念。

——

靖子午聞訊趕來。一眾侍婢都站在槐樹下,朵兒臉上還帶著明顯的淚痕。春桃想攔住她,被朵兒暗中制止。國主不讓她們在屋裡待著,但皇妃不同,她是雪姑娘的親生姐姐。

“怎麼會這樣?”繞過屏風,靖子午一眼便看到獨坐床邊的澹臺甫曄,他手裡緊握著另一雙十指纏紗布的手。還有**昏迷的靖辭雪。那滿頭銀絲讓她雙手驟然握緊。

“她聽到了我和綰晞的談話。”

聞言,靖子午英挺的雙眉一皺,臉上瞬間籠上一層寒意。

澹臺甫曄與她簡單地講了下昨夜之事,平靜地講述,目光始終未離靖辭雪。結束了,他又加了句。

“她還中了情蠱。”

靖子午一怔,看到他脣邊掠起一抹苦笑。

“她來墨羽就是為了學情蠱救祁詺承。我教會她情蠱但沒告訴她情蠱的破解之法,她也猜到我不會告訴她。可是我沒想到,她居然狠心至此,將情蠱下在自己身上……”

靖子午蹙眉,目露凶狠:“為了個男人,她倒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澹臺甫曄像是沒聽到靖子午的話,抬手撫上散落在被子上如雪的白髮,眼帶悲慼。

“她的情蠱……已經發作了。”他的話,像悲嘆。

——

午後,落了場雨,驅散了燥熱,君府裡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

靖辭雪終於醒了。澹臺甫曄又驚又喜,靖子午卻見她平直躺在**,眼睛睜著,卻沒反應。在細看她眼睛,竟是熟悉的空洞與茫然。

靖子午嘗試著把手放到她眼前輕晃。澹臺甫曄被這個舉動怔住,懸著心細看靖辭雪的反應。

幸而,隨著靖子午晃動的手,她四散的眸光漸漸凝聚。

“我看得見,只是有點模糊。”清冷的聲音彷彿萬年難化的玄冰。

澹臺甫曄與靖子午卻因此鬆了口氣。然而,只一瞬,澹臺甫曄就驟然變臉。他動作迅速地探上靖辭雪的手腕,凝神聽了會脈息。隨即,點了靖辭雪各大要穴。才清醒的靖辭雪再次陷入昏迷。

“你做什麼?”靖子午皺眉緊盯著他。

“幫她減輕痛苦。”澹臺甫曄解釋了句,將靖辭雪扶起來盤膝做好,取出一顆藥丸喂她吃下,再以自身功力相助,讓那藥丸迅速在她體內溶解。

他的臉色比先前的,更加凝重。

半柱香後,澹臺甫曄才收回功力,小心翼翼地將靖辭雪放下,替她蓋好被子。細細地瞧上好一陣子,然後旁若無人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繞過屏風,他忽然停下,靖子午也在他身後定住。

他說:“祁詺承體內的情蠱潛伏了幾年,火燒凡靈宮那會兒都沒讓他發作出來,而是一點一滴地累積直到雪兒棄他而擇彌月才完全地爆發。我剛發現,雪兒所中的情蠱,卻是來勢洶洶,並且潛伏期已將近一年。”

靖子午當即聽懂了他的意思。

且不論靖辭雪初學情蠱還沒有那個功力,但看這潛伏期,一年前,靖辭雪才剛接觸到墨羽巫蠱術,怎麼可能在自己身上下蠱?(未完待續……)

卷四238戰火紛飛: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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