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詺承驟然握緊馬韁。他看著景樂,目光深沉。**的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不安地踢了幾蹄子這才安靜下來。
“說!”良久,他才吐出一個冰冷的字。邊上的亓官懿不禁蹙眉。
“嗯?”景樂狀似無知般地朝他眨了眨眼,緊抿的脣卻掩不住她彎起的弧度。
“你的條件!”
景樂不再掩飾,綻出甜美的笑顏。“樂兒有三個條件。”她比出三根手指,靈動的大眼裡閃爍著亮亮的光芒,“其一,承哥哥必須晉封樂兒為貴妃。樂兒不想在皇后姐姐之下還有人壓著樂兒!”
“好!朕答應你。”祁詺承應得很乾脆,景樂笑得更歡,他卻覺得扎眼,“朕今日回帳後就會下達晉封詔書,立即命人將它送回皇宮,讓皇后蓋印。”
說到後邊,祁詺承眉間閃過一抹鬱色,隨即被他的面無表情覆蓋。皇后統掌後.宮,晉封妃嬪之事確實需要她的點頭同意!
景樂很滿意。她目光緊緊地盯著馬背上恍若神人的祁詺承,清晰地說出她的第二個條件。“其二!樂兒要做承哥哥的女人!地點,瓊林院!”
祁詺承冰寒的目光瞬間變得駭人!亓官懿也變了臉色,他望向祁詺承,看到祁詺承緊握韁繩的手指幾乎嵌進了掌心。
“承哥哥若是不願意,就當樂兒什麼都沒說過。但不知皇后姐姐如果知道靖府宗祠是承哥哥命人所毀,她會怎麼樣呢?”景樂一點也不急,即使在他吃人的目光下。還能笑得一臉天真爛漫。
“阿承……”亓官懿啞聲輕喚。祁詺承卻紋絲不動。目光死死地膠在景樂身上。卻看得亓官懿心中泛起酸澀。
彷彿等過了億萬光陰,景樂一直抬著下顎,秋末的日光勾勒下,那人寂冷的脣畔終於動了!
“好!”
那聲凝重深沉的“好”,輾轉過多少痛苦掙扎!卻是那般狠利,生怕一個停頓自己就會後悔!
景樂分明聽得出來,他不願意!可她還是開心,比她擠掉眾多姐妹獨獲父皇的寵愛還要開心!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她愛上了祁詺承!
十五歲。她遠嫁它邦,險些命喪異鄉!
十五歲,她救了自己的未來夫君,愛上他的深情!
十五歲,她利用他對妻子的思念,在草舍逼他許下承諾!
今年她十六歲,終於得償所願嫁他為妃。她本該是他的皇后,可卻連做他女人的機會都沒有!
在斕瓴,她孤身一人,唯有祁詺承是他的依靠!她想。她愛他,就該得到他!
“第三個條件。”祁詺承似乎已經恢復平靜。只是他面無表情的,連說出的話都沒有情緒起伏。
景樂終於收斂了笑,認真道:“今後,不論樂兒做錯了什麼,承哥哥都要相信樂兒愛你!承哥哥不可以不要樂兒!”
“你的三個條件朕都答應。”祁詺承淡淡道。連第二個條件他都接受了,那還有什麼是他不能答應的呢?“往後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樂妃都要清楚記得!”唯獨說這話時,他的口吻裡是冰冷的警告!
“承哥哥放心。只要承哥哥記得今日答應之事,樂兒必定絕口不提靖府宗祠!”
“朕如果會反悔,你還有機會在這跟朕談條件?”祁詺承漠然策馬回身。
“也對!”景樂眨了眨眼,他承哥哥當初要是反悔,她就不可能進宮,還做了他的樂妃。嗯……今晚,她就要成為承哥哥的女人了!一想到這個,她就止不住激動,臉頰泛起桃色紅暈。
“哎!承哥哥,樂兒的馬丟了,你帶樂兒回去吧。”景樂跑到他馬前,張開雙臂攔住他,可憐兮兮地癟了癟嘴巴,眼睛卻是滿滿的自信。祁詺承本不想理她,可一想到她的三個條件,他伸手,把景樂扯到了馬背上。
下午狩獵才開始不久,祁詺承就出了獵場。沿路遇上不少臣子,他們看到國主面色清寒,而他身前的樂妃卻明媚無比,十分詫異。既然國主都已經回去了,他們也不好再繼續留在獵場,當即策馬跟在後邊。
身後的馬蹄聲很凌亂,祁詺承本就心煩意亂,這一來就更加煩躁,一鞭子下去,馬跑得更快。亓官懿卻緩下了速度,他知道阿承心情不好,便由著他去了。張有風策馬到亓官懿身邊,問:“亓官大人,皇上這是……”
“皇上要晉封樂妃。”
“這如何使得?”張有風激動了,“樂妃是彌月公主,絕不能再升位階!”要是讓彌月國的人掌控了宮闈,可怎麼辦?這一想,就要策馬追上祁詺承。
“張左相。”亓官懿喚住他,“您忘了樂妃本應是皇后麼?皇上他,有自己的考量。”亓官懿這話說的隱晦,張有風僵住了,陷入沉默。
亓官懿望向前方,阿承,我能幫你穩住左相,可你該如何穩住自己,還有雪兒?
一道晉封詔書,毫無預兆地橫空而出。
負責傳詔的公公手捧已蓋好龍璽的詔書退出帳外,在一小隊羽林軍的保護下往皇宮方向而去。而亓官懿,他親自在隨駕的宮婢中挑選了八名,帶領另一小隊羽林軍護送景樂去了瓊林院。
眾人都呆住了,只是張左相低頭保持沉默,那他們也都不敢多說一二。
祁詺承的臉色很差,眾人不敢多待,當即退出了營帳。不一會,他的帳簾又被掀起,花習習一臉怒氣地摔下簾子,走到他面前。
“皇上!你怎
怎麼可以這樣!”花習習怒道。
祁詺承卻淡淡回她:“朕怎麼了?”
花習習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你明知樂妃她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簡單,你還晉升她的位階,你還要……還要寵幸她!”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花習習愣了愣,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他怎麼也想不到這般冷漠的話居然會從眼前這個人口裡說出來!
她厲聲道:“那皇后怎麼辦?靖辭雪!你的雪兒!她怎麼辦?皇后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就這麼迴應她的深情嗎?”
“花習習!”祁詺承同樣厲聲喝她。然而,這一聲呼喝,讓他臉上的冷漠驟然龜裂!“如果可以選擇,朕不想這樣!這世上,朕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他咬牙切齒,而眼裡分明閃動著隱忍的淚光,“而朕卻一直在傷她!”
“皇后知道了得多難過啊!”花習習覺著自己的心像被人揉過了一樣,酸酸得疼。她捂住雙眼,眼淚打溼了手掌心。
負責傳詔的公公在凡靈宮外求見時,靖辭雪剛好害喜害得厲害。緩了緩,直到馨兒說她臉色好轉了些,她才接見。
彼時天色已黑,滿殿的燭火晃動在明黃色的晉封詔書上。靖辭雪靜默了許久,才說:“本宮不會在上邊蓋印!”
大概是早料到了這一天,素珊對此也表現得異常冷靜,只是雙眸在不斷變冷,變深。她看到靖辭雪在說那話時,拇指抵在龍璽印處,不斷刮蹭,似要將它剜掉。
“這……”公公跪在大殿中央冷汗涔涔,“這”了許久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沒料到事情會這樣,通常晉封妃嬪只要國主同意,皇后這邊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就像當初晉封羽貴妃一樣。
那晚,靖辭雪一夜未眠。素珊和馨兒都守在寢屋外,看她纖細的身影被燭光清晰地映在窗字上。只因那公公說,“奴才走時,皇上下令今晚在瓊林院召幸樂貴妃。”
而瓊林院那邊,祁詺承推門進去,撲鼻而來馥郁的花香。八名宮婢齊齊向他行禮,而景樂就坐在屏風後邊。宮婢退下,他掙扎了一下,還是沒叫住她們把這些薰香撤下。因為他不知道,今晚若無這些催.情花香,他該如何?
他拐過屏風,景樂就上前拉住他的手,甜甜地喚了聲“阿承”,遭到他冰冷鋒利的一記眼刀,立即改回了“承哥哥”。祁詺承還是冷著臉,景樂討好地扯他袖子。許是花香起了作用,祁詺承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景樂驚呼了一聲,雙臂卻纏上他的脖子,笑靨如花。
景樂不讓他熄滅燭火。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而他從始至終,一直都閉著眼,從未睜開過!
祁詺承恨恨地想,這些催.情花香怎地一點效用都沒有?還讓他一整晚意識清晰,滿腦子都是靖辭雪!
他閉著眼吻上景樂的脣,想起他第一次吻靖辭雪時那柔軟酥麻的感覺,還有靖辭雪羞澀臉紅的模樣,讓他有種怎麼憐愛都不夠的感覺!
他閉著眼伏在景樂頸窩,粗糲的大掌緩慢遊走,景樂在他耳邊嬌.喘。而他卻想起會在他輕撫下輕顫的靖辭雪,還有那一聲聲因他故意挑逗而縈繞在耳邊的“阿承”。
他閉著眼,在景樂身上落下細密的吻。催.情花香到底是催了他的情啊,身體有了正常反應,還有滿腦子揮之不去的靖辭雪。當景樂的雙腿纏上他的腰時,他又想起了狩獵前一夜靖辭雪的主動大膽,還有嫵媚妖嬈!
對景樂,祁詺承沒有絲毫憐惜,甚至還有些粗暴。景樂都咬著牙承受了。她看到那一圈清晰的齒印,伸手去摸卻被閉著眼的祁詺承一把抓住,死死握緊。她呼疼,祁詺承送了手,也離開了她,一轉身,在她身邊躺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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