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蠱,妃本無心-----滿目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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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目驚痛

滿目驚痛

抬起腳步,慕容映霜便要往樓下跑去。

“娘娘,你快看,大將軍的軍隊馬上便要衝進太尉府了!”

不知是採兒,還是哪幾位宮人的驚呼聲在身後響起。

慕容映霜轉身一看,只見太尉府四周的軍隊衝突與混戰更加激烈,而正門之處,已集聚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火光。

一大批手持火把的騎兵,眼看就要突破防線衝入府內。

再容不得一絲遲疑,也不願再多說一句話,慕容映霜提起長長的宮裝裙襬,便沿著含章殿主殿樓梯,飛奔而下花。

“娘娘!娘娘……”輕歌與漫舞等人回過神來,紛紛跟著她下了樓。

慕容映霜快步衝到含章殿正門,毫不理會值守侍衛的存在,便要急步跨出殿去。

“娘娘請留步。”

兩邊手持長戟的侍衛們如木頭般站著一動不動,但那名侍衛首領卻突然站了出來,如同一座山神般,擋在了慕容映霜面前。

“請讓開,本宮要出殿,本宮必須立即見到皇上!”慕容映霜冷聲道。

“請娘娘三思而後行。皇上有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含章殿,尤其是昭儀娘娘!”那侍衛將領大聲說道。

“本宮今夜真的有急事求見皇上!請這位將軍行一個方便,可以麼?”

慕容映霜難掩焦灼的雙眸直直地盯著那將領,“皇上若然怪罪下來,一切罪責由本宮承擔!“

“請娘娘恕末將難以從命!娘娘難道忘了,若沒有皇上的旨意,卻讓娘娘出了含章殿,末將和兄弟們都是要掉腦袋的。因此,請娘娘饒了末將與兄弟們一命!”

那將領說話雖客氣至極,然而他巋然不動的身軀與堅毅的眼神,卻顯示他只是一個惟皇命是從的軍人,慕容映霜今夜想走出這含章殿是根本不可能的。

慕容映霜回身走了幾步,對著乾元殿所在的方向跪了下來:“有勞這位將軍去向皇上稟報,便說本宮在華章殿殿門處跪請面見皇上,請皇上當面聽本宮一句話!”

“這……”那侍衛首領不禁猶豫起來。

“宋將軍,請您速去向皇上通報一聲,可以麼?即使皇上不肯見娘娘……娘娘對你也是感激不盡的。”說著,輕歌也在慕容映霜身後跪了下來。

見狀,漫舞以及她身後的一眾宮人,也紛紛在輕歌身旁,面向皇上所在的乾元殿方向跪了下來,齊聲說道:“請宋將軍幫個忙吧!”

那宋將軍遲疑一瞬,終是一轉身,朝著門外乾元殿的方向快步奔去了。

他行路迅速度極快,沒過多久便已飛身回來。

可只是這麼一陣子的功夫,慕容映霜已是心急如焚。

即使跪在殿內,她還是能隱隱約約聽到宮外陣陣的馬蹄聲與呼喊聲。因此,當聽見宋將軍回來的腳步聲之時,她立即從地上站起,走到他面前急問道:“怎樣,皇上可願見本宮!”

“請娘娘恕罪,末將並沒有見到皇上。乾元殿外的侍衛們說,皇上早已吩咐下來,從含章殿前去的人一律不見,也不律不允許通報!因此,末將只有立即返回向娘娘覆命了。”那宋將軍老實回道。

慕容映霜聞言,心中一窒,接著又是一痛。

好個狠絕的軒轅恆!

說過此事結束之前不會再見她,他便真的可以做到,對她徹底不聞不問!

她為何如此愚蠢,居然還第一時間想到要向他下跪請求呢?

“娘娘,娘娘……”

一直留在主殿內觀望城西情形的應兒一邊急呼著,一邊朝慕容映霜飛跑過來,“娘娘,不好了!大將軍帶領的騎兵,已經突破正門防守,衝進大尉府了……”

慕容映霜心頭又是一震!

殺紅了眼的官兵衝出逆臣府第,定是逢人便一劍奪命,孃親與華琛他們,還有可能活命麼?

想到此處,她不再猶豫,再次用手提起長長的裙襬,便向華碧苑飛奔而回。

“噔噔噔……”衝上樓梯,進入寑室之內,她“哐啷”一聲從裡面將房門緊閉起來。

“娘娘,你怎麼了?你要做什麼?”輕歌與漫舞一路跟著身後追問道。

“不要理會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慕容映霜背靠房門,對著門外兩人大聲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心裡好亂,不要再問我了,好麼?”

門外的輕歌與漫舞聞言,面面相覷,再也不敢出言。

慕容映霜快步走到梳妝檯前,拉開那抽屜,將銅哨子從首飾盒中取了出來。走到窗前,她將銅哨子舉到脣邊,焦灼萬分地吹了起來。

那哨子聲,是從未有過的急促,緊張與高亢,就如同慕容映霜此刻的心情。

霍蕭寒的人馬已經衝進了太尉府,開始殘酷殺戮了,她如何能不心急如焚?

她知道軒轅諾在這個夜晚或許不會再來見她,可是她如何能安心地留在這裡,坐等孃親與華琛的死訊?

tang若要她死,她並沒有什麼可怯懦可害怕的。

可是,她卻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兩個至親之人死去。而對慕容府中眾多即將無辜喪命的人,她同樣心懷憐憫與不忍!

可是,那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大將軍,以及他殺人無數的手下,又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憐憫與不忍?

按說,霍蕭寒與慕容家族並非毫無關係。

當初,四姐慕容映霜不知為何偏偏痴情於他,在他迎娶無憂長公主榮任長附馬之時,仍然心甘情願要進入霍府,作他的一名妾侍。

按理說,霍蕭寒應是自己的姐夫,也應是父親的女婿。可是因為四姐上不得檯面的妾侍身份,加上他長附馬的尊榮地位,這層關係從來無人顧及。

而他,又應該是怎樣一位剛正不阿,絲毫不講私情的人,才會與父兄有過那麼多的過節,並最終被軒轅恆委以重任,親手去殲滅父親及其同黨呢?

那樣的一位大將軍,她不相信慕容府能有多少人可以在他刀下倖存!

旋律急促、焦灼不安的哨子聲,在夜空中若隱若現地迴盪了許久,那期待已久的藍色身影依舊沒有出現。

望著月色蒼茫的窗外,聽著宮外傳來的隱隱約約的***亂聲,慕容映霜的心,已是近乎絕望的痛苦。

她幾乎是用盡力氣,狠狠地吹奏著那銅哨子。她甚至不再擔心,有除軒轅諾以外的第三人聽出這獨特的樂聲。

如今,她什麼都再顧不得,她只想軒轅諾儘快到來,將她帶到已然血光沖天的太尉府。

除了軒轅恆,也便只有軒轅諾可以鎮得住那霍大將軍,讓他們手中的屠刀,對府中無辜之人稍稍留情了。

孃親,華琛,你們到底怎樣了?是否已然性命不保?

軒轅諾,你為何還不肯來?

痛苦而悲愴地吹奏著那銅哨子,她美眸一閉,兩行絕望的淚水便從眸中溢位,順著俏臉滾落下來。

“別再吹了。再吹,我的心要碎了。再吹,皇兄也要聽到了。”

輕淡低沉的一道男子聲音在耳邊響起,慕容映霜睜開了美眸,只見一身藍色錦袍的軒轅諾正站在她身前,盯著她的一雙俊眸中,滿是心痛與憐惜。

“諾,你終於來了!”

在絕望中看到救星的驚喜,讓她覺得眼前之人是如此值得信賴,如此值得依靠,她不自覺地直呼起他的名字來,彷彿他們已經深知了許多許多年。

這個親切而信任的稱呼,顯然也讓軒轅諾心頭一震。

但他只是心痛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諾,我懇求你!請你立即將我帶到慕容府,可以麼?”慕容映霜對著他,急切而真誠地請求道,“我不可以明知我的孃親與幼弟命懸一線,而我卻隔岸觀火,坐視不理。”

“慕容府,如今不是你該去的地方。”軒轅諾看著她,平靜說道,“你如今應該有的,是冷靜,如同皇兄一般的冷靜,還有理智。”

“我的兩位至親之人恐怕性命不保了,我怎麼可能做到他那樣的冷靜與理智?”

慕容映霜皺眉苦笑道,“我不是帝皇,也不是什麼大將軍,我不能明白那樣的大義。我只是一個小女子,我只知道,我的孃親與幼弟是我最在意之人。還有那麼多族中之人,他們都是無辜的,卻為何偏偏要因為此事而喪命?”

見軒轅諾仍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慕容映霜又再語速極快地說道,“不管你一直以來是怎樣待我,又將我置於心中的何種位置。可是,這許久以來,我早已將你當作了我最值得信任與依賴的一位摯友。每當有危難之時,我便想到要找你。我甚至以為,不管何時何地,你都一定會幫我的。如今,便是我至為錐心痛苦的時刻,請你一定要幫我,將我帶至太尉府看上一眼,可好麼?”

“只是摯友麼?”軒轅諾不禁淡淡地苦笑起來,“可知,見到你如此悲傷痛苦,我的心比你還要痛苦十倍?”

若然可以,他恨不得將這痛苦而焦灼的女子擁入懷中,好好撫慰一番。只要能減輕她一絲的痛苦也焦慮,也是好的。

“那麼,便請你帶我去吧!”慕容映霜焦慮的雙目,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

“好!”

軒轅諾竟爽快地應了一聲,抬步到她跟前,“走出這一步,不會後悔麼?”

“不後悔!諾,謝謝你。”慕容映霜堅定說道。

擅自離開皇宮趕到殲殺逆臣的太尉府,或許過於衝動,或許軒轅恆會龍顏大怒,但若能保證孃親與華琛安然無恙,能讓霍大將軍的人少殺幾個無辜的族親,她便已無怨無悔。

軒轅諾不再說話,一手摟起她,輕鬆地越窗飛身而出。

沿著皇宮的殿頂牆角,飛過宮牆,又沿著宮外大街兩旁的民居屋頂,向著西面一路飛奔。不用多久,他們便到了依然火光沖天的太尉府。

只是,原本喧囂***亂的太尉府,此時卻已漸漸平靜下來。大門已經有霍蕭寒統領的

紅色戎裝將士重重把守,而偌大的太尉府內,只見紅裝將士們繁忙而有序地四處搜尋著。

慕容映霜不禁心中一驚。難道,父親與二哥已被霍蕭寒捉住或殺掉?而孃親與華琛他們,又是生是死呢?

她,終究是來晚了麼?

軒轅諾並沒有從守衛嚴密的大門進入,而是採用了最便捷的方式,直接摟著慕容映霜飛越高高的太尉府圍牆,從屋頂間到了太尉府的正廳之上,見一眾輕騎將士正聚在樓前空地之上商議,他便帶著慕容映霜飛身下來。

“霍大將軍!”鬆開已在地面站穩的慕容映霜,他對著那隊正向他們看來的輕騎喚了一聲。

“趙王怎會到了此地?”

一眾輕騎之中,為首那名銀甲白袍,身騎黑馬,清俊不凡,表情冷肅的將軍尤為顯眼突出。

慕容映霜不用想,便知道他必定是東昊神威大將軍、長附馬霍蕭寒無疑。

此刻,那霍蕭寒有些訝異地對著軒轅諾問完,又轉眸看向了他身旁的慕容映霜,“這位是……慕容昭儀?”

慕容映霜有些微訝,他如何會認得自己?

想來四姐是他的妾室,自己雖氣質與相貌與四姐有很大差別,但畢竟是同父姐妹,在外人看來便總有些相似之處吧?

只是,此刻她已無暇細想這些,她只是急於想知道孃親與華琛他們的下落。

未待她出言,軒轅諾已替她問道:“霍大將軍已攻入太尉府,慕容嵩父子及府中眾人,如今何處?”

“我們已將府內各處佔領,除了被捉獲以及死傷之人,慕容嵩父子竟不知所蹤。看來定是在我們攻入之時,趁亂從偏門逃走了。我已派了大批人馬從各個方向去追,正準備也出府追去,趙王為何此時來到?”

說著,霍蕭寒又將目光轉向慕容映霜,探究般地審視著她。

“我的孃親在哪裡?還有慕容家的親眷,他們又怎樣了?”慕容映霜心中不安,焦急問道。

“你孃親?”霍蕭寒冷肅的臉上帶著一絲疑問,好像根本便不清楚她的孃親是誰,“除了死傷者,府中眷屬皆被慕容嵩帶著逃走了。”

想來孃親只不過是父親的一名侍室,外人終是不認得的。

而聽他說有死傷者,慕容映霜不禁心中一緊,滿臉痛色道:“你們殺了那麼多的無辜之人麼?”

“亂臣賊子眷屬,談什麼無辜?”霍蕭寒面無表情,聲音不鹹也不淡。

果然,這霍大將軍與軒轅恆是一路人。難怪軒轅恆會如此重用他。

那霍蕭寒卻又極好心似地補充了一句:“刀劍無情,即便是無辜,又如何能避免流血死傷?”

擔心孃親下落的慕容映霜,再也無心與他多費脣舌,抬起腳步便向著孃親廂房所在的方向跑去。

西廂房內燈火通明,但門外卻聚集著十數名侍衛,看見一名宮裝女子飛奔而來,他們幾乎想也不想便架起刀劍擋住了她的去路。

然而,刀劍雖讓慕容映霜的腳步無法前行,她的眸光卻穿過眾將士的刀劍與身影,看到了廂房外室的景象!

臉色一時變得煞白,一雙美眸驚痛地睜大,慕容映霜的雙腿卻幾乎綿軟無力得便要倒在地上:“娘!孃親……”

她看到了,在那燭火通明的房內,數名持刀將士正在四處搜尋著,而她可憐的孃親,竟直直地躺在地上,胸前一大灘血跡將她純白的衣衫染得一片暗紅,甚至,那血跡還在她身下四處漫延開來,看上去如此觸目驚心,又如此令人心碎!

“放開我,讓我進去!娘!你們竟殺了我娘……”

處於驚痛無序中的慕容映霜,像瘋了似地奮力推著擋在她身前的刀劍,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的雙手已被割得鮮血直流。

正站在原處說話的軒轅諾與霍蕭寒,聽到她驚痛嘶啞的哭叫,不禁一起抬步走了過來。

“霜兒,你的手……”乍見慕容映霜鮮血淋漓的雙手,軒轅諾心中一痛,竟不覺在眾人面前直接呼喊出她的名字。

“放她進去。”站在他身旁的霍蕭寒,見狀冷沉說道。

“噌”的一聲,攔在面前的刀劍瞬間收了起來。

慕容映霜使盡了渾身力氣,才能抬起腳步,奔跑到躺在地上的孃親身前。看著孃親胸前觸目驚心的血紅,她悲痛地,難以置信地緩緩跪了下來。

上次歡樂見面的情景,孃親的巧笑嫣然與關愛眼神仍然歷歷在目,她無法接受孃親已經瞬間離她而去的事實。

微顫著伸出雙手,輕撫著孃親那依然美麗卻早已沒有了生氣的臉。

過了好一陣,她才終於能讓胸中巨大的悲痛,化作滾滾而下的淚水與聲聲斷續的悲泣:“孃親……娘啊,你到底怎麼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霜兒回來看你了……”

房內幾名原本正在搜查的將士,見狀便要退出去,慕容映霜卻猛然抬頭看向他們,悲聲質問道:“你們為何如此殘忍,連無辜婦孺都要殺

!到底是誰,親手殺了我的孃親?”

軒轅諾與霍蕭寒也跟著走了進來。

看見三人詢問的眼神,一名將士率先面無表情地說道:“不是我。”

“不是我。”

“也不是我殺的。”

另外幾名將士也紛紛對著霍蕭寒,嚴肅稟道。

霍蕭寒看向了一臉悲痛的慕容映霜,語聲冷肅而平靜:“他們都是本將的人,無論是誰殺死的你孃親,都歸咎於本將名下。因此,慕容昭儀要恨,便恨本將吧!”

聽到“殺死”兩字,慕容映霜心中又是一陣刺痛。

即使到了此刻,她也不願相信孃親已經被殺死去的事實:“可是,我的孃親她已經死了。我要恨誰,才可以讓她死而復生?難道我恨你們,她便可以活麼?若是我不恨你們,你們可以還她一命麼?”

她悲憤地控訴著,幾乎不敢再轉眸看向孃親胸前鮮血已經凝結的傷口。她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悲傷得口不擇言:“我應該恨的是他,是軒轅恆!一切都是因為他,我孃親才會死!”

室內眾人聞言皆是一驚。

直呼君主名諱,本已是大不敬!還公然說恨皇上,那不是死罪一條麼?

只是,既然霍蕭寒與趙王皆沒有下令捉住那哭泣不止的女子,房內的幾名將士也便靜靜立著,不敢輕舉妄動。

“趙王,此處便交給你吧!本將要趕去看看,慕容嵩父子捉到沒有!”說著,霍蕭寒對著軒轅諾拱了拱手,便帶著一眾將士走了出去。

軒轅諾抬步走到慕容映霜身旁,蹲下身來輕聲勸慰道:“人死不能復生。霜兒,別太難過了,請節哀順變吧!”

“節哀順變?這話說起來多麼容易,可是我心中的哀痛如何能消減半分?”慕容映霜的淚眼看向軒轅諾,“我孃親是一個那麼善良,那麼可憐的人,他們為何卻奪走她的性命?我恨他,我真的恨!我一開始為何要想著去懇求他,以致耽誤了時機?”

想到她跪在含章殿門前焦灼等待,軒轅恆卻連前去稟報的侍衛將領都不願見,慕容映霜更加悲憤難抑。

本想著他是帝皇,只需他一句話,一個字,一切乾坤便可以扭轉,一些無辜的性命便可儲存下來。可是,他卻狠心絕情,完全不理會她的請求。

她為何如此蠢笨,竟然想著去找他求情,竟然相信他或許會如她所願?

“諾,若然我一早便想到找你,我們是不是來得及在孃親遇害前趕到?我孃親是不是便可以活命?諾,請你告訴我……”她悲傷得難以自持,滿目悲傷的美眸直視著軒轅諾,尋求著一個可能的答案。

“霜兒,不要這樣!這個世上,從來便沒有‘若然’二字。”軒轅諾心痛地看著她的悲傷與無助,卻只能無力地安撫道,“你要明白,你孃親已經死了。無論你怎樣懊悔與怨恨,也無法讓她死而復生。”

慕容映霜看著他的憐惜的眼神,終是慢慢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將眸光收回,撫著孃親開始變得冰涼的臉與身子,淚水漸幹,心中卻悲涼無限:“諾,請你先出去一下好麼?我要陪陪我的孃親,她的衣裳與身子都被鮮血染髒了,我要幫她換洗一番。”

“霜兒……”軒轅諾本想勸阻她如此令人悲痛難忍的行為,但看著她眸中的堅決與痛色,終是站起身退了出去。

“娘,你向來愛乾淨,如今也要乾乾淨淨地走。霜兒為你洗浴,並換上你最喜歡的衣裙,好麼?”慕容映霜說著,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來,在西廂房內找到水盆,從水缸中裝滿了一盆清水端到孃親身前。

然後,她又從林惜衣的衣櫥中找了一套嶄新的淺色衣裝,取了乾淨的布巾,將房門關上,開始跪在林惜衣身旁為她淨身。

她忍住悲傷,不再懼怕那刺目的鮮血,為孃親解下衣衫。

手指似乎在孃親的衣衫內觸到了什麼,慕容映霜摸索了好一陣,將那物件掏了出來,竟是一封信函。

信函是密封起來的,但信封表面卻空白無字。

慕容映霜心中疑惑,輕輕撕開了信函,將裡面的信箋取了出來。

展開一看,她頓時臉色煞白,拿著信箋的雙手也禁不住激動得輕輕抖動起來。兩行悲傷的熱淚,再次從她眸中傾注而出。

這封信,字型娟秀,分明便是孃親的手筆。信箋上整齊豎列十餘個的名字,而這些名字前方,竟是兩行寫給她的小字:

“霜兒,你父親已決意叛逆,以下是與他同謀之官員。孃親暗中將其抄錄如下,或是霜兒他日所需。此函不知何日才能親手交至你手中。一朝事變,世事難料,惟願霜兒在後宮得以憑子保命。”

慕容映霜知道父親手中有同謀官員的名單,卻一直不肯向她透露。

她沒有想到,孃親竟然偷偷將這名單抄了一份,藏在身上準備隨時交給她。卻沒想到,她終是不能在孃親活著時見上孃親一面。

“娘,你一定期盼著,霜兒還會

如前兩次一般,趁中秋佳節悄悄回府見你的,是麼?”慕容映霜一邊流淚一邊輕聲道,“可是,明日便是中秋佳節,我今夜回來了,你卻已等不到……”

輕泣了一陣,知道軒轅諾及眾多將士已在外面等候多時。她終於將那信箋折起來放入信封,再小心地藏進袖中。擦掉淚水,她用心地為孃親擦洗一番,又為其換上了新衣裝。

待一切做完,她跪在孃親身邊磕了三個響頭,便立起身走到房門處,開門走了出來。

軒轅諾果然仍站在門外,高大的背影在月下耐心地等待著。聽見她開門的聲音,他帶著關切的眸光轉過身來:“霜兒!”

慕容映霜雙目無神地看著他。

他又道:“你放心。你孃親的後事,我會好好替你打理。如今時辰不早,你該回宮去了。”

“回宮?回宮做什麼?我如今已是逆賊之女,回宮去等著被處死,還是等著被寬恕?”慕容映霜茫然輕語,似在問他,又似在問自己。

軒轅諾看著她令人心疼的樣子,默默地低下了雙眸:“皇兄定已知道你來過太尉府。他已經承諾過,不過要你性命,惟今之計,你還是回宮去吧!”

慕容映霜瞭然一笑。

軒轅諾黯然垂首,是因為曾經想過要帶她遠走高飛的他,看來也已有了割捨不下的依側妃。更重要的是,他再也沒有了那種公然違抗軒轅恆旨意的**、衝動與勇氣。

雖然對那個深宮充滿了仇恨與恐懼,可慕容映霜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去。

而後宮之中,起碼還有她的緯兒,以及她始終放不下的菡兒。只有回後宮去接受自己的命運,她才機會再見兩個孩子。

“走吧,回宮去。我此生的命運,全都系在那裡。”慕容映霜淡淡說著,率先轉身向太尉府大門處走去。

大門外,已停著軒轅諾讓人特意準備的馬車。

慕容映霜茫然地坐上馬車,一路獨自坐在車內無語。過了不知多久,她才赫然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後宮含章殿。

守在含章殿大門的侍衛,看見軒轅諾與慕容映霜相伴走入,竟一動不動地不加阻攔。而站在門內等候她的輕歌與漫舞等人,只是同情地看著她悲傷的神情。

慕容映霜明白,殿中之人已經知道她今夜的去向。並且,定然也已有人告知她們林惜衣的死訊,她們眸中才會如此懷著滿目悲憫。

抬步踏入殿內,在眾宮人的默默伴隨下走到華碧苑苑門處,她卻赫然看見,那個熟悉而高大的尊貴身影,正背對著她,雙手背在身後,昂首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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