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含煙受傷,雙腳流血,不能走路。竹笛公子走到她身邊彎腰檢視,看著被染紅了的繡鞋,清眸中晃過一絲心疼,抑制住心頭不停的翻滾,他低低地說:“含煙,讓你跟我來受了太多苦。”羅含煙聽著他凝重的話語,突然喉頭有些阻塞,只是直直地看著他,什麼話也沒說出來。竹笛公子起身抱起她來,向內走去,眾人跟上。
裡邊還有一個小室,裡邊桌椅板凳齊全,還有張石床。大家進去,羅含煙躺到石**,孫太沖替羅含煙拔去鐵釘療傷,雙腳上了藥裹上布之後,羅含煙的疼痛減輕。
這洞裡角落的牆邊放著兩大木桶水,這個洞大概是供平常來看守的人暫時居住的,有些生活用品。
林一孔解下肩背上的包裹,裡邊帶來了羅含煙的生活用品,包括毛巾及換洗衣服及竹笛公子留在屋中的衣服。竹笛公子拿著毛巾用桶裡的水幫羅含煙洗去的臉上的粘膩,也把自己的臉洗乾淨。再把另一桶水提到床邊,讓羅含煙解了髮髻,低下頭來,細心地幫她洗了頭,再將溼發綰在頭頂。他自己也就著水洗了下他的短髮。兩人都把髒外套換成了乾淨衣服。
這本是石國的正牌王子,如此細心地做著照顧羅含煙的事,一眾的人都默默看著,對竹笛公子的情義瞭如指掌。羅含煙的心也進一步靠近了他,雖然沒說話,心中卻明鏡似的。
都好了之後,羅含煙坐了起來,竹笛公子坐在她旁邊,大家才相互說起自身的經歷。羅含煙曖昧地看了一眼竹笛公子,問道:“那天乞寒節後你為何失蹤了?又是怎麼被人家捉到的?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計吧?”
竹笛公子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低低的嗓音,如雲般飄渺:“我怎麼聽著有絲醋味呢?你希不希望我中美人計?”
刷的幾雙眼睛都看向羅含煙,她的臉刷的紅了。也是的,她一再拒絕人家的示愛,又有什麼道理吃醋呢?可她也不明白自己最近怎麼了,很矛盾的心情,看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就是心裡不舒服。
她臉上晃過剎那的窘迫,啐了一下:“呸,你中不中美人計跟我有什麼關係?”臉有些脹紅。
竹笛公子看著她鼓腮薄嗔的俏模樣,視線竟不捨得自她臉上移開。半晌他才假意很失落的樣子,嘆了口氣:“好吧,既然沒人關心我,那我以後就多多的中美人計好了。”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旁觀眾人都假裝沒聽見,眼睛不是望天便是看地。而小猴則專注地跟他的大灰玩,黑雕在一旁的桌上愛惜地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羅含煙推了他一把,“好啦,快說吧,你是怎麼失蹤的啊?我們大家都急死了,大黑雕都經常飛出去找你。”她明亮而又清澈的黑眸期待地注視著竹笛公子。
林一孔嘟囔了一聲:“好像是你一個人最著急。”羅含煙白他一眼。
竹笛公子對她柔和一笑,回憶起乞寒節那天的
情景:“那天,薩珊邀我跳舞,我出於禮貌答應了她。在跳舞的過程中,她邀請我到她家裡去。我想,我跟她不熟,不好去女孩子家裡,就婉拒了她。”
羅含煙冷笑著勾起脣瓣:“她是不是表白喜歡上了你啊?那女孩子不僅臉蛋漂亮,身材也高挑豐滿,真難得呢,我想任何男子都不忍拒絕她吧?”她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要對著竹笛公子出口就帶著酸意,忍都忍不住。
“你又知道了?”竹笛公子看她一眼,卻並不惱怒,俊美逼人的臉龐上反倒因她的明顯的酸意而有點竊喜,有點寵溺的味道。也許羅含煙的醋意在他看來也是一種享受,說明羅含煙是在意他的。
他接著回憶:“然後她說了另外一番話,我卻不能不考慮了。”
“什麼話?”林一孔問。
“她說,副王其實人不錯,她是有機會看到副王的,不過副王最近身體很不好,太可惜了。”
“我聽到這話就覺得不尋常,忙問:‘你知道副王在哪裡嗎?帶我去看他如何?’她半笑地斜睨著我:‘我為什麼要帶你去看?人家不讓我告訴任何人的。不過,如果是我的男朋友求我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讓他見副王一面。’”
羅含煙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訊息,“她果然想勾引你!”
竹笛公子眉頭抽搐了下,不接她的話,就讓她吃些醋也好,薄懲她對自己感情的折磨。
於是接著說:“我有些失望,就問:‘你的男朋友在哪裡?’她瞥了我一眼:‘目前還沒有男朋友,正在找呢。’我有些會意了,我們早就停下了跳舞,我拉起她的手說:‘你看我怎麼樣?可以夠資格做你的男朋友嗎?’含煙你要明白我當時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她帶我去見副王,好救他出來。自從得知副王被囚之後,我一直寢食難安,不知道他有沒有被虐待。在我小的時候,副王對我極好,他是我們一家人的朋友。”
羅含煙沒有對他的解釋有所反應,只說:“接著說啊,薩珊答應了沒有?”
竹笛公子點點頭:“好。然後她答應了,要我去她家玩。我也有考慮過她是不是被派來釣我的,但只要有副王的一絲線索,我就不能放棄,哪怕她是來讓我上鉤的,也比我無頭蒼蠅一樣地沒目標地找他要強。於是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跟了她走。”
“我跟她到了城郊森林裡的一處房子裡,我原以為副王是在這裡,進去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人。我問她:‘你是一個人住在這裡嗎?’她笑得有幾分詭異:‘怎麼?你想要很多人在這裡嗎?我倒只想要我們兩人在一起,不要被打擾。’”
“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的父母姐妹兄弟不在家嗎?你一個人住?’她臉色板了板,有些生硬地說:‘我是孤兒!’隨後拉我坐在**,解下我腰間的長刀,又收去了我的竹笛,笑容有些蕭索:‘我從小就是孤兒,缺少關
愛。你知道嗎?我很孤獨,我需要一個人來給我溫暖。剛才我一看見你就喜歡上了,你是我見過的最俊朗的男子。’”
“‘其實也不是沒有男子追求過我,但我看得出來,他們大都只是看中了我的外貌,只想擁有我的青春的身體,並不關心我靈魂的寂寞。’當我看見你的時候,你對你身邊的那外鄉女子很溫柔,很關照,我特別羨慕,看得出來,你跟一般的男人不同,你是溫柔細膩的,心地很好。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也會這樣對待我吧?”
聽到別的女子對竹笛公子明顯的引誘,羅含煙眸底掠過一絲受傷,心有些疼痛,為那女子太美,也為竹笛公子居然跟她周旋。她板著一張臉看著竹笛公子訴說的表情,總覺得他有些得意。
竹笛公子黑眸掃過她,接著說:“我有些不知所措,同時也對她有幾分同情,一般孤兒的心都**又脆弱,我是孤兒,所以我瞭解。不知不覺中,我對她的態度就從有幾分生硬軟化了下來,她靠在了我懷裡,我也沒有拒絕,只是想給她暫時的依靠。”
羅含煙臉色白了白,垂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竹笛公子看了她一眼,接著說:“後來,我還是忍不住問:‘副王到底在哪裡?能帶我去看看嗎?’她昂起頭來,下巴枕在我的胸膛上,軟軟地問:‘你為什麼那麼在意副王?’我沉吟了一下回答:‘因為我崇拜他。’”
“此時天已很晚,她微眯著眼睛抱著我說:‘我瞌睡了,明天再帶你去找副王。今晚你能讓我度過最踏實的一晚嗎?抱著我睡好嗎?’我心中轉過無數的念頭,也在懷疑,她第一次跟我見面就如此信賴我,這不正常。我想,如果她真的知道副王的所在,我就還得跟她周旋下去,到了天亮後,她應該沒理由推託。如果那時她還不帶我找副王,那我就不用再花心思在她身上了。”
羅含煙聽到這裡,眉頭緊鎖,望向竹笛公子的目光逐漸暗淡。林一孔曖昧地笑道:“好戲來了,有豔遇!”羅含煙突然捧右著腳兒吸了口涼氣,丁紀元胳膊肘兒捅了一下林一孔,他轉頭看了擰著眉鐵青著臉的羅含煙一眼,趕緊住嘴。
竹笛公子瞥了他們一眼,目光在羅含煙臉上停留了一下,再看了看她的右腳,接著說:“我推開了她站了起來,我說:‘你睡吧,我看見你這屋子有好幾個房間,我去別的房間睡。’她一把抱住了我的腰,抱怨地說:‘你嫌棄我?你不是答應做我的戀人嗎?’我掰開她的手正色道:‘我們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相互還不瞭解。你說你知道副王被關在哪裡,這麼祕密的事你為什麼會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你說自己是個孤兒,那麼你又怎樣掙得了這樣一棟大房子?你都不對我坦誠相待,讓我如何瞭解你?’”
羅含煙心中極不是滋味,她的腦海中抑制不住地想像是兩人單獨相處的曖昧場景,都是俊男美女,美女撩撥,有幾個男人能坐懷不亂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