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看高聳上去的黑乎乎的大山,他們兩人該不會在這冬夜不穿衣服往山上爬吧?
羅含煙終於抓著藍飛的衣袖哭出了聲:“藍飛,他們到底上哪裡去了?我真的不該讓竹笛公子當什麼誘餌,梁羽虹詭計多端,應該一見到她就上去殺了她!”
這主意是藍飛出的,藍飛心中也自責不已,他真是低估了梁羽虹的能力。
竹笛公子手持短笛,戒備地掀開藤蘿,眼前是一個幽深的山洞。開始一段甚是黑暗,但彎彎折折的前方透出了點亮光。
聽得梁羽虹的腳步聲就在前方不遠處響動,他尾隨在後,心想,把擄來的人藏於如此隱蔽之處,如果不是她帶路,讓羅含煙他們來找,恐怕真是不易尋著。竹笛公子暗自慶幸沒有一怒之下甩袖而去,好歹答應了劉林山的事不能失信,否則就很難取信於天下武林中人。
洞中一處牆壁內凹處放置一棕紅色的木櫃,梁羽虹開啟來拿了一套絳色印花窄袖短襦及裙穿上,外罩織錦半臂。
原來她早有準備。
左彎右拐,前方的空間漸漸大了起來,燈火通明,地上巖面平整幹部燥,四面牆壁清潔乾淨。牆上四處鑿了很多燈臺,每個燈臺上都有銅燈盞在綻放光明。
洞中溫暖如春,適用傢俱一樣不少,帳幔精緻,酸枝木嵌螺鈿鑲理石架子床共有五張。房中已經有幾個年青男人或坐或臥,看起來萎靡不振,但他們都長相不俗。
竹笛公子立住,掃視一圈,其中有黃山派弟子,包括張虎和趙小亮,卻沒有看到劉青雲。
張虎與趙小亮穿一件寬鬆綾袍,懶洋洋地伏在**。竹笛公子走過去,將二人拉了起來,俊臉緊繃著,沉聲問道:“劉青雲呢?”
這時,暖和的洞中,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他們進來了,立刻,他們雙目陡然亮了起來,起站起來迎接:“排蕭仙子來了!排蕭仙子,可等死我們了,什麼時候開始練功啊?”
“排蕭仙子,好幾天都沒用到我,今天該輪到我了吧?”
“排蕭仙子,我們已經這麼多人了,你怎麼又找來一位美男子啊?”
梁羽虹撥開他們,走到竹笛公子面前,雙手環胸,好笑地說:“原來你是找劉青雲,他們哪裡知道。這些人還不是全部,有好幾個洞呢,有沒有興趣隨我去看?”
“請帶路。”竹笛公子絕不廢話。
梁羽虹扭身就走,竹笛公子跟上
。對於她的走開,對他們不理不睬,洞內的男子們都很失望,一個個唉聲嘆氣。似乎他們現在的所有目標都只是博得這女人的寵幸。
一道屏風背後有兩個岔路口,梁羽虹走進其中一個,這連通於一個更大的洞,裡邊同樣溫暖潔淨,不過沒有床,都是打著厚厚的地鋪,還有被褥在上邊。周圍散落著一些坐榻、櫃子之類的傢俱。
這裡邊的人較外邊為多,長相雖然更為端正,但臉色較外邊的灰敗一些,精神也更加不好,都橫七豎八地。兩人進來的動靜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紛紛抬起頭來看,雙目亮了幾分,做出想爬起來的姿勢,但只是徒勞,又倒了下去。
竹笛公子皺眉掃視一週,又看到幾位黃山派弟子,但還是沒有劉青雲。
他轉頭盯著梁羽虹,臉色很不好看,“劉青雲呢?”
梁羽虹冷笑一聲:“你似乎只關注劉青雲,是劉林山拜託你的嗎?看不出你很講義氣。跟我走吧。”
她原路返回,走到屏風後,進入另一空間較小的洞,竹笛公子跟上。
這個洞有一間鐵門,門被鎖著,梁羽虹從洞邊一個隱蔽處掏出鑰匙,打了開。洞中有兩張床,但只有劉青雲一個人。一聽見門響他就倏地站了起來,對著梁羽虹怒目而視:“放我走!”他沉聲說。
竹笛公子側目望向梁羽虹:“排蕭仙子,說好了的條件,兌現吧,所有人質都放走,包括劉青雲。”他語音不大,卻很堅決。
劉青雲將詫異的目光調向他,竹笛公子認得他,他可不認得竹笛公子,見竹笛公子丰神俊秀,又穿著中衣,他以為又是被梁羽虹擄來的男子。
梁羽虹笑著打了個響指:“行,我說話算話,劉青雲,收拾收拾,你可以走了。”
劉青雲愣了住,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問竹笛公子:“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她又為什麼聽你的話?”
竹笛公子淡淡地看向他:“我是竹笛公子,是你們羅掌門的朋友,其他的你暫時先不要管,只是你是如何又落在梁羽虹手裡的?”
“我們原來都以為羅掌門已經墜崖而死,甚是難過。藍飛總是跟我們為難,殺了我們好幾個人,我們打不過他,無法可想。後來偶然聽說羅掌門在洛陽出現,原來她沒死!而且據說她現在已經武功極好,於是我父親派我跟張虎、趙小亮到洛陽去找她,誰知在穎水上被劫,就到了這裡。謝謝竹笛公子,大
恩銘刻在心,如我真出得去,容我日後圖報。”他簡略地說了經過,就開始穿衣穿鞋。因為洞內溫暖,外邊卻已是冬天,得多穿點。
梁羽虹抱臂倚在櫃子上,安靜地聽他們的對話,似乎與己無關一般,毫不在乎。
竹笛公子等著他,又問梁羽虹:“為什麼單獨關他?”
梁羽虹順手在忙碌的劉青雲背上輕拍了一掌:“這臭小子脾氣硬得很,死活不從我。我就先把他關在這裡自思己過,等我得空再調理他。直到現在還沒空管他呢。”被拍到的劉青雲一跳老遠,避瘟神般地躲著她。竹笛公子暗暗讚歎劉青雲有氣節,對他的看法頓時異於常人。
望著劉青雲大步跨出的迫不及待的身影,梁羽虹衝他喊:“把其他人也都帶走,一個不留。”
劉青雲腳步頓了下,接著繼續走去。很快就聽得外邊人聲喧譁,似乎有爭吵,很多人不願走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就有好幾人奔到了小洞門口,他們著急地嚷嚷著:“排蕭仙子,為什麼趕我們走?留下我來吧,我會很聽話的。”
竹笛公子臉色很不好看,眸中掠過厭惡的情緒。梁羽虹看在眼裡,走去對眾人說:“你們先去把左邊第二個櫃子裡最上一格的藥拿出來吃了再說。”
那些人應了一聲,紛紛按指定要求去做。
竹笛公子心頭一凜,警惕地看著她,擰眉低問:“你給他們吃什麼藥?”
“放心,不是毒藥,我排蕭仙子不是隻會做毒藥的。那些都是補藥,明心醒腦丸,彌補他們虧欠的精氣,清醒他們迷糊的大腦。”
果然,那些人吃了藥後就漸漸沉默了,也不過來道別,直接穿衣往外走。劉青雲又去料理另一大洞裡的人,他們更費事一些,不過漸漸的都走了出去,洞裡靜了下來。
“奇怪,那劉青雲怎麼沒被你弄迷糊?”竹笛公子不解地蹙起眉心。
“他啊,心性堅強,其他人一見我,本性色慾的一面自動就起來了,不須我多費神,甚至不用我勾引他們,他們就主動勾引起我來。經過與我共同修練那功法,他們本性就被迷住。實話說,裡邊大洞的那些人練功過甚,精力不濟,所以把他們丟在裡間不再過問,外邊的人來得稍晚,還好些。劉青雲堅決抵制我,我呢,也沒認真想征服他,否則他哪能挺到現在。因為他還不值得我大費周章,就先關著再說。你是知道的,我真正喜歡的人是——”
(本章完)